那齊大勇當下,兩個眼珠子已然是完全陷進姑娘的領口中,釘在那若隱若現(xiàn)的大片雪白之上!
嘩啦啦!
浣衣女兀自將漂洗靜了的一件衣衫轉(zhuǎn)身丟到旁側(cè)大木盆中,此忽一扭頭,猛地見著旁側(cè)這墩胖漢子,嚇得姑娘家渾身一個激靈。
齊大勇見狀亦騰地回過神來,忙將揣著的雙手伸出來,言表自己并無惡意。
畢竟他大勇是偷跑出營的,其實在是也怕這姑娘不由分說嗷一嗓子,驚惹了村民不說,要是連帶現(xiàn)下滯留村內(nèi)的蕭靖川一起給驚出來,那今兒個惹得這處可就事兒大了!
但眼下,齊大勇匆忙解釋后,朝那浣衣女瞧去,卻發(fā)覺還好。
姑娘并未吼叫,且令大勇頗感意外的,見得眼前這五大三粗,一身痞氣的陌生外男,那姑娘竟怔了怔,噗嗤一聲笑了。
淺笑輕顰間,浣衣女別過頭去,繼續(xù)拿了別件衣服來投洗,那樣子,旁若無人的,似竟完全未將齊大勇當作什么威脅。
要知道,一身兵痞打扮的大勇,往常隨部隊奪城拔寨,沒少遭村戶百姓們的白眼。
民諺有云,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時值明朝末期的明軍,因常態(tài)化缺餉,遂軍紀多渙散,往往殺敵的膽子沒有,四處奸淫擄掠的本事倒是一流。
他齊大勇一個于軍中混跡已近十年的老兵油子,其論起品行來,在當時朝廷的正規(guī)軍中,也都已經(jīng)算好的了!
沒成想,今兒大勇本人也是頭一遭撞見這樣的姑娘,其竟未對自己嫌惡。
于是乎,墩胖的漢子對此間浣衣女興趣更甚。
他并未貿(mào)然行動,亦并無太多惡意,只略顯笨拙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
想來,其自己這副尊容形象,可能他自己都已好久未曾留意過了。
碧波蕩漾,晃著大勇的雙眼,姑娘領口不時出現(xiàn)的雪白,亦似迷亂著他的心智。
“咳咳,恩,這位姑娘,在,在下實是京城人士,偶然間踏足貴寶地,想,不知村中可有酒館,在,在下想要沽些酒水,呵呵,不知”
齊大勇捏著嗓子,搜腸刮肚地想要鼓搗些文詞兒出來。
不知怎得,他原本一個萬事滿不在乎的軍中糙漢,眼下,竟在這浣衣女跟前這般拘謹慌亂。
其拼命使自己看去正經(jīng)些,賣相好些,緣何會如此,可能他自己都不曾覺察。
他緊張地,一雙手腳,左右換著站姿,一本正經(jīng),卻又出奇的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