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等三人直赴南京
許繼祖,九龍鎮(zhèn)許家三老太爺之長子長孫,他這一支,祖上亦出過五品官,遂于族中還算有些分量,但后來子孫亦再無大能者,于是便也落寞下去。
其家中他這一輩,弟兄三人,姊妹一個,妹子叫個翠玲兒,年節(jié)前嫁到易縣,夫家在當?shù)匾策€算不錯,新郎官是個肯讀書的,考了秀才,后仕途再無進展,索性依著家中與縣令有舊,遂在衙門口里謀了個書吏的差事。
此去易縣,蕭靖川啟用許繼祖領兵,除去族中舉薦與引路之責外,其家里到易縣這層關系,亦或對此行大有用處,遂才被如此看重。
明清兩代吏員與差役制度的發(fā)展可謂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衙門口里,總的來說,可分成三類,既“官、吏、役”,為官主做決策,吏員從中文書,衙役供二者差遣,分工甚是明確。
往往日常卯時,衙役、書吏便要到官府中點卯,雖無編制概念,但依然要準時到崗,不得遲延。
書吏之工作內容亦圍繞處理公文、辦理官司訴訟等瑣碎事項上,每日工作量很大,尤到得明中后期,因甚多吏典濫充,官吏的專業(yè)化及質量都明顯下滑,遂但凡識文斷字者,使些關系,均可入職補缺進去。
且這類吏員,除卻日常縣衙辦公外,與各階層百姓亦接觸頗多,長此以往,免不得便會生出為己謀私之心,這在地方轄縣內,就會產生很多依附在公權力身邊的小群體私權力人群。
明前期廣開仕途,三途并舉即科舉、吏員、監(jiān)生,皆可升轉為官。吏員作為其中一個較大基數(shù)的群體通過考滿升遷尚書、侍郎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但到得明中后期,吏員的地位發(fā)生本質變化,官吏殊途,吏役合流。
吏員的地位愈發(fā)低下,升遷的機會越來越少,吏員上升的途徑和空間幾乎就被阻斷和擠壓沒有了。
其只能在州縣中從科房到典史、司吏,再往上便難上加難。
正因向上之路斷絕,這批人才會轉而望其下謀私。
加之明代吏員薪俸微薄,地位卑微,卻有極高的事權。
遂由此便產生了一系列事權與身份地位不平衡之奇怪現(xiàn)狀。
一方面,使得善于鉆營者有大把空子可鉆,另一方面,亦加速了吏役心理失衡的異化。
四月初七日,凌晨寅時初刻(3點15分)。
蕭靖川所部幾乎一晝夜急行軍,總算是在凌晨按計劃趕到了易縣西北向山林預定扎營點。
兵士們疲困交加,到得地方,再無力氣折騰,遂蕭郎直接下令扎營休整,眾將士胡亂扎了帳子,忙緊著倒頭睡過去。
邱致中等則還沒這么好命,只約休整了半個來時辰,其手下派來做探哨的樁子便再次起行,散去易縣各城門口,等待城門開啟,好
倪元璐等三人直赴南京
疾病、生育、死喪等緊要事,或可通融,但亦需銀兩打點。
晨鐘暮鼓之說,便由此而來。
初七日晨早,卯時二刻(5點30分)。
天光大亮時,蕭郎及幾位統(tǒng)將陸續(xù)轉醒,倪元璐、李士淳、林增志老三位準備起行。
這三個一路來乘著山轎,體力方面還算充裕,遂并不打算耽誤行程。
來前,三人喬裝換得民服,臨走時,蕭靖川及邱致中等與其同走了一段路,算作送行。
送至山林交界處后,倪元璐等三人回首頓足,拱手作禮。
“蕭將軍,邱小友,您二位便送到此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