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冷氣給的很足,為了搭配妝容,她今日穿的是一條亮眼的抹胸短裙,剛剛因為走過來出了些汗脫了外套,現(xiàn)在剛坐下就覺得冷颼颼,這家伙居然還覺得熱?幾句寒暄之后,她端起咖啡,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的人。
長得很高,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烏發(fā)黑眼,鼻子高挺,唇瓣薄削,是很正氣的長相,一口大白牙,笑起來有股傻氣,背挺得很直,說明家風很嚴。
身上是松松垮垮的大版襯衫,系著條歪歪扭扭的領(lǐng)帶,乍一看還真像剛從農(nóng)村來大城市不適應(yīng)的人,但趙予寧還是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襯衫袖子上的袖扣是寶萬龍的,領(lǐng)帶夾是拉菲格慕的,除此之外,襯衫和領(lǐng)帶倒是看不出品牌,估計真是隨便淘的。
她大體能夠猜出對方為什么要假扮土包子了。
徐洳意既然說對方是靠一張信紙找來,那就是老一輩的舊時約定,說不定還是狗血的指腹為婚,隔了二十多年,突然想起來了,就想要撮合撮合。
但顯然兩個小輩并不想守約,所以各顯神通,一個找上了趙予寧,一個選擇扮土。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早說開,共同商量怎么勸說自家父母才是正確的解決辦法。
心里有了主意,趙予寧也就不想再耗下去,正要開口,卻不想對面的人也同步張口。
“其實……”“其實……”“撲哧”趙予寧不由得笑出聲,姿態(tài)也放松了許多,示意邵寬先說。
而邵寬也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率先坦白了,沒辦法,他迫切想知道對面女孩的真名。
……趙予寧和邵寬在咖啡廳聊了多久,姜之堰就對面的寫字樓上注目了多久。
他看著她翩然進入咖啡廳,找到位置,又笑著和對面的男人打招呼。
識別出那男人在見趙予寧的一瞬就一見鐘情對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那些細微的動作,那些尷尬不自知的表情,那些直勾勾的注視,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狠狠啃嚙著他的心臟,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
姜之堰毫不費力地得出結(jié)論,他們兩個正在相親。
他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從陌生到熟稔再到相談甚歡,歡快的氣息充斥在咖啡里,又被一飲而盡,舒暢的很。
但他怎么就這么煩悶?zāi)??皮質(zhì)手套被他一把拽了下來,猶嫌不夠似的,又扯松了領(lǐng)口,絲絲縷縷的冷氣灌進胸膛,他清醒了些,半瞇著眼琢磨著如何才能“碰巧”去趟咖啡廳。
“姜隊,資料我們都收集好了,涉案的文件、合同、發(fā)票都在這里。
”姜之堰掃了眼混亂的桌面,還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幾個公司員工,只能先壓下自己那點心思。
“撤!”下樓時,抱著一疊資料的新任警員小林突然肚子“咕嚕咕?!绷藘陕?,他瞬間漲紅了臉,低聲喃喃道:“……才吃的飯,怎么又餓了”這是經(jīng)偵今年唯一招的一個獨苗苗,部門里大家都時不時照顧著,姜之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小林聽說經(jīng)偵的姜隊長最是嚴格苛刻,不僅不近人情,還時常板著臉,如今一看,還真是個不好相處的,估計要餓著肚子審完這堆材料了。
他這邊心里嘆氣,電梯門一開,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見一句,你等一下,身側(cè)的人就沒了蹤影。
趙予寧很高興和邵寬聊天,自從說開了之后,她越加覺得這是個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