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站在電腦前,屏幕的光映著他,他轉向唐宛如。
“所有實驗數(shù)據(jù)都在這里?!彼种赴聪聨讉€鍵,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包括那些被認為已經(jīng)銷毀的記錄。”
唐宛如的手指摳緊了桌沿?!拔也恍盼腋赣H會——”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比~遠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你看這些實驗編號,xr序列,全是活體測試?!?/p>
唐宛如腿一軟,險些跌倒,她急忙扶住旁邊的書架,喉嚨干澀得厲害?!澳切┣舴?,他們究竟——”
“死了?!比~遠的聲音冷得像冰,“全部。這份報告顯示,二十三名測試對象,一個都沒活下來?!?/p>
地下室昏暗的燈光打在唐宛如蒼白的臉上,她的表情痛苦不堪。她猛地抓住葉遠的胳膊。
“不,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怎么可能…”指甲深深掐進葉遠的肉里,她卻毫無感覺。
葉遠任由她抓著,繼續(xù)翻動眼前的文檔?!斑@里還記錄了每個實驗體的死亡過程,甚至還有——”他話音一頓。
“還有什么?”唐宛如的聲音發(fā)顫。
葉遠緊盯著屏幕上一個特殊的標記?!斑@個圖案,”他指著屏幕角落一個小小的六芒星,“我見過。在北極星中心地下層的某個密封艙門上?!?/p>
“那是什么?”唐宛如湊過去。
葉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打開了另一個文件?!疤仆鹑?,我不認為這些實驗是你父親的‘罪惡’。”他指向文件抬頭的一行小字,“看這個署名和日期?!?/p>
署名:國家特殊醫(yī)學計劃執(zhí)行組。
日期:比唐老正式接手心元方項目早了整整兩年。
“這意味著,你父親接手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醫(yī)學項目,而是一個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久的軍事計劃。”葉遠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將唐宛如勉強撐起的心理防線徹底割裂。
“不…不可能…”她膝蓋發(fā)軟,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我父親是醫(yī)生,他救人,他不會…”
“他的確是醫(yī)生?!比~遠繼續(xù)瀏覽文件,“看這里,他加入后,死亡率從百分之百降到了百分之六十,最后一批實驗對象,甚至有三個人活了下來?!?/p>
“存活?”唐宛如霍然抬頭,“你是說,有人活下來了?”
“不止活下來。”葉遠點開一個視頻文件。
畫面閃過一陣雪花,隨后清晰起來。三個穿著囚服的人靜坐在一個純白的房間里,他們面容呆滯,表情空洞。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走進畫面,在其中一人面前打了個響指。
那人立刻站起,動作僵硬地脫掉了上衣。
唐宛如倒抽一口冷氣——那人的背部皮膚上,布滿了細密的黑色紋路,交錯縱橫,詭異至極。
白大褂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的裝置,在那些黑色紋路上方按下了按鈕。瞬間,那個囚犯全身劇烈抽搐,眼球向上翻去,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表情依舊是那種令人心悸的呆滯。
白大褂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測試通過,對象反應良好。”
視頻到此結束。
“這不是藥物實驗?!比~遠的聲音低沉得可怕,“這是控制人類的技術。心元方只是個幌子,它的真正目的,是制造可以被遠程操控的人形武器?!?/p>
唐宛如捂住嘴,渾身抖得不成樣子。“不,這不是我父親的初衷…他只是想治好那些病…”
葉遠繼續(xù)在龐雜的資料中翻找,突然,一封被加密的郵件跳了出來。發(fā)件人一欄,赫然寫著三個字:“唐明遠”——唐宛如的父親。
“這是你父親寫的,”葉遠指著屏幕,“但未發(fā)出,保存在草稿箱。日期是他去世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