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不是把脈問診,純粹是進來之后,以內(nèi)氣感應,加上師傅傳的那點望氣本事,直接“看”到了楚天雄體內(nèi)那股揮之不去的陰寒死氣。
楚天雄臉上那點強撐的威嚴瞬間崩塌!
他猛地攥緊了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身體前傾,死死盯著葉遠,原本刻意放緩的呼吸一下子亂了節(jié)奏,變得急促起來。
這些錐心刺骨的感受,是他這十幾年來最深的痛苦和秘密,從沒跟任何人細說過!多少名醫(yī)看過,都只說是沉疴宿疾,調(diào)養(yǎng)為主,誰能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把他的痛苦說得如此精準,簡直就像鉆進他身體里看過一樣!
站在旁邊的老管家,臉上的肌肉也僵住了,眼神里全是驚駭。這小子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你……你怎么知道?”楚天雄的聲音抖得厲害,哪里還有剛才的威嚴。
“略懂醫(yī)術?!比~遠回答得輕描淡寫,“楚先生這病,我可以試試。”
楚天雄死死地盯著葉遠,眼神復雜到了極點。震驚、懷疑、審視,還有一絲被病痛折磨了太久,幾乎快要熄滅的希望火苗,又在他眼底重新燃起。這小子看起來土里土氣的,居然有這本事?
“你想要七星海棠?”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聲音沙啞地問。
“對?!?/p>
“好!”楚天雄眼中閃過狠厲的決斷,“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要是真能治好我的病,哪怕只是讓我這老毛病能真正好轉,不再受這活罪,七星海棠,我雙手奉上!”
他話鋒一轉,眼神陡然變得陰冷,“但你要是治不好,或者敢在我這園子里耍什么花招……”
他沒往下說,但那眼神里的殺氣,比外面的夜雨還要冷。
“楚家雖然多年不管外面的事,但這靜心園里,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還是很容易的?!崩瞎芗以谂赃呇a了一句,聲音沒什么起伏,卻讓人后背發(fā)涼,“之前來的幾個所謂‘神醫(yī)’,沒本事的,下場都不怎么好看。”
葉遠點了點頭:“一言為定?!?/p>
誰也沒想到,一場夜闖,竟然以這種方式,為求藥找到了門路。
只是葉遠還不知道,就在他和楚天雄達成這筆交易的時候,魔都另一邊,燈火輝煌的別墅里,那個被他嚇破膽的趙少,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他那個滿臉陰鷙的中年老爹告狀。
“爸!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那個土包子,他、他簡直不把我趙家放在眼里!還敢威脅我!”
“廢物!”陰鷙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盤亂響,“連個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都收拾不了!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敢動我趙坤的兒子,我讓他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寫!”
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夾雜著濃濃的惡意,正朝著剛踏入這座樊籠的葉遠,悄然撒開。
楚天雄深吸一口氣,把心頭的翻騰硬壓下去,直直地看向葉遠:“好!我給你這個機會!老張,帶葉先生去靜室,準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