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就算嫁不出去,她也能養(yǎng)女兒一輩子。
秦氏這般,是為了徹底打消女兒和霍家小子的可能性。
總之這相看的事,不能完。
“對了,我記得你同僚祝大人家不是有個適齡的公子?你去問問?”
蘇尚書想說什么,欲言又止:“成吧,明日上朝便問問?!?/p>
秦氏一向風風火火,蘇尚書也只能被迫上陣,次日一大早便整裝出府,打算和同僚祝大人來一個和善的上朝偶遇。
倒是蘇暖暖,一覺睡到三更起。
不是她貪睡,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被嚇的。
那些早已藏于幼時的夢魘,都在昨日的芙蓉齋一見后,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
她對陸三的害怕,不僅僅是因為那些關于他的傳聞,還有幼時……那幾乎是久遠到,可能連陸棲寒自己都忘了的事。
那年,她才六歲,而已經成了西魏將領新秀的他,剛剛大破敵軍班師回朝。
陸棲寒為人冷漠,不茍言笑,即便他當時只是個十歲出頭,剛初生牛犢的毛頭小子,就已經很冷酷逼人了。
蘇暖暖和秦氏逛街偶遇班師回朝的隊伍,因為人多,她和娘親走散了道,等她反應過來時,陸棲寒的駿馬已經逼近到了她的小腦袋上,那馬蹄子差一點就要將她踩個稀碎!
蘇暖暖這輩子都忘不了他當時勒緊馬韁繩時,那冷酷殘忍,還帶著可怖慍怒的眼神。
很難想象,一個少年居然就有那樣慍怒和冰冷鎮(zhèn)定共存的神情。
更可怕的是,聽說他回去后,就把那匹馬兒給剁了。
自此后,蘇暖暖做了快三年的噩夢。
夢里她就是他手里那匹待宰的馬兒,更可怕的是,他總是拿著長槍,追著她跑,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她,她怎么呼叫吶喊都沒用——
“小姐,快醒醒,要到書院了?!?/p>
在馬車里重新打了個盹的蘇暖暖睜開惺忪睡眼:“這么快嗎?”其實去得遲不遲都一樣,反正她也是全院的墊底第一。
蘇暖暖像個小貓伸了個懶腰,慵懶地換了個姿勢準備繼續(xù)再睡會兒。
剛翻過身躺下,外面?zhèn)鱽淼囊痪洹耙娺^陸大人”,頓時驚得蘇暖暖打了個激靈!原本的瞌睡瞬間去了大半。
噩夢成真了!
今日是驪山學院開學授課的日子,因為是專門給權貴子弟建立的學院,主習西魏六藝,是以這里沒有年齡制度,只要是達官貴族家的公子小姐想來學習,及笄或是及冠前后都可前來。
可陸棲寒為何來這?
學院開學,陸家的其他幾位公子還要他親自來送嗎。
都說長兄如父,這陸大人在陸家的分量還當真是不低呢。
蘇暖暖可不敢下車,讓流霜幫自己盯著,等外面安靜了,才敢冒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