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揚表面漫不經(jīng)心,一副浪蕩子的模樣。
骨子里的堅守中直與風光霽月早已深入人心。
張靖柳有句話沒說錯——這般的郎君當真是冠絕東京城。
而宋聽雨如今唯一能祈盼的只有霍長揚不會與她為敵。
“你看,那有月光!今晚還是有月亮的。
”霍長揚突然朝宋聽雨感嘆,她還沒來得及扭過腦袋,就被他急促闖入的眼神吸引。
而后也只好偽裝鎮(zhèn)定地向他指著的方位望去。
“那已經(jīng)是晨曦了。
”宋聽雨面展笑顏后,霍長揚才道別離開別院——他應(yīng)該也是不安的,畢竟霍柏樺那邊還未帶給他任何消息。
天邊露白片刻,霍長揚前腳剛回到霍府,后腳就撞見霍柏樺乘車馬進宮。
“爹,別忘了我給你的東西!”霍長揚匆匆跟了馬車幾步,朝著車內(nèi)的霍柏樺吶喊。
在等霍柏樺下朝的功夫,霍長揚已經(jīng)將一套劍法反復(fù)練習十余遍。
直到傅月柔囑咐他先歇會,霍長揚才回屋擺弄他師父留下的物件——是一沓圖紙和幾種礦石。
霍長揚照常臨摹著,又絞盡腦汁想法子將那堆圖紙制成實物。
可惜這些火器暫時不能擺上臺面——殺傷力太大,制作工藝尚不成熟,一旦曝光就容易被有心之人竊用。
這些都是他師父告誡他的,在師父遇難的前夕。
但除了霍家人,沒人知道霍長揚曾拜曾少白為師。
他不僅學到曾少白的一身功夫,還將曾少白的畢生心血全數(shù)繼承——曾少白在離開東京城的前夜就將所有火器圖紙以及制作方法告訴了霍長揚。
霍長揚當時還不明白為什么曾少白對他說那番話,就像是再也不見的態(tài)勢。
可惜第二日正午,他們師徒二人已經(jīng)陰陽兩隔的情況被一則山匪圍剿曾少白,無人生還的消息佐證。
那時,霍長揚說什么也不相信,他打算去那山道實地探查情況,或是去三法司報案。
可惜他被霍柏樺一掌劈暈了。
等他再醒時,霍柏樺又將這件事實陳述予他,告誡他不要沖動,若想找到真相只能偷偷尋找線索,切忌讓旁人知曉他與曾少白的關(guān)系。
那時還是咸平五年,霍長揚也不敢肯定曾少白的死究竟真的是山匪所為,還是背后有人指使。
他順著山匪這條藤蔓逐漸向深處摸索,結(jié)果藤蔓突然斷裂——官家在得知曾少白出事后就派軍將山匪一網(wǎng)打盡。
剿匪確實是官家應(yīng)該下旨的,畢竟他也曾師承曾少白。
就連朝臣聯(lián)名檢舉曾少白結(jié)黨謀逆,官家都能看在曾經(jīng)的師徒情分網(wǎng)開一面,準曾少白告老辭官,這就沒有理由在曾少白回鄉(xiāng)途中做手腳。
即使山匪的線索消匿,霍長揚也不肯放棄探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