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居人下（第4頁）

”還是白氏告訴福姐的。

可她在宋氏身邊很少有機(jī)會摔跤。

而今日只是那么兩刻鐘都不足的功夫，福姐就將所有能跌倒的情況經(jīng)歷透了。

“你今日再將宋氏誘來書房，那貴人點名就要這種不會說話的奴。

”“官人，這可不好辦呢。

前日宋氏還哭哭啼啼地想跳塘”“哪回事成少了你的好處？”屋內(nèi)兩人的對話正似壓垮柳枝的積雪。

卡塔一聲，柳枝斷落，福姐剛準(zhǔn)備爬起的舉動恰好止于腳踝處的疼痛。

里面的聲音一者屬于福姐的想要尋找的白氏，另一道是只聽過一次的家主——趙靖柳。

福姐才八歲，聽過的骯臟事卻不少。

耳房的奴時常閑話的皆是葷素不忌的傳聞，傳聞的主人公一般都是達(dá)官顯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奴的名字出現(xiàn)在他人的閑話中。

福姐抓了把雪立刻扔向耳房的門板，只是力道不夠，雪團(tuán)停在門板前。

她又咬緊唇瓣，踉蹌著起身，到一旁的柴火堆里翻出火折子——這本是宋氏在庫房偷拿的，東京城的冬天難熬，需要悄悄藏一截干柴，點上火折子才能讓耳房內(nèi)稍微暖和。

福姐盡量輕聲靠近門板，火折子燃上，丟在原地后就迅速跑開。

除了阿娘，誰也靠不??！折返的路意外地順?biāo)?，福姐沒再跌倒——她記住了來時每一個摔跟頭的地方，一次次避開才能更迅速地回到宋氏身邊。

“終于回來了。

”霍長揚(yáng)搓手笑望向一瘸一拐跑向他的福姐，“你可不知道，剛剛那些人又出來，是我攔住了。

”霍長揚(yáng)的話卻像耳旁風(fēng)，一吹即過。

福姐滿眼都是被絳色狐裘包裹的宋氏，沒有白雪落在她身上，她的臉是紅的，身上蓋的也是紅的，可惜頭發(fā)有幾簇灰白。

福姐猛地跪下，對霍長揚(yáng)磕頭——這是她能給的最大的謝禮。

“喂，小孩。

我?guī)湍闶俏液眯?，你可別給我行大禮。

你娘尚未安葬，我可受不起，會折壽。

”霍長揚(yáng)一邊說著，一邊慌亂地扶起福姐。

“沒找到人？”霍長揚(yáng)蹲下仔細(xì)瞧福姐的模樣，忍不住軟下語調(diào)，“既受你一拜，安葬你娘的事就當(dāng)我給你的還愿。

以后可要記得：除了官家、父母、師長，能拜的只有菩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