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小廝得令后也沒把剩下的福姐當回事,踹她太費勁,拎起來就能摔死的小家伙何必多費力。
“住手!”眼見小廝就要將福姐從宋氏的尸身下揪出,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福姐只是瞥了一眼就知他與那群坐馬車到蕭府做客的人是一伙的,一樣穿的鮮艷,一樣的身無泥點。
那群小廝自然惹不起貴人,立馬就退回蕭府。
福姐從宋氏懷中爬出,抱緊宋氏的同時就感到她身體的溫度正在下跌。
“娘,你別走……”福姐只是喃喃地哭,她謹記宋氏臨終的教誨,只能咬唇憋住哭腔。
“你怎么了?”方才大喝的少年已經(jīng)走到福姐身邊,他清楚發(fā)生什么,只是希望這般詢問能讓面前的小孩將他當做好人而安心求助。
可福姐不出聲,只是將腦袋埋在宋氏懷里。
少年有些無措,他只是為了逃避這繁瑣的宴席才翻墻溜出的,沒想到竟然碰到這么一遭。
師父告誡他,做人要日行一善。
他勵志以后也要成為像師父一樣受人愛戴的將軍。
既如此,他如今便做了這善事。
“我叫霍長揚,是城北霍家的兒子,我是個好人。
你母親已經(jīng)斷氣,不妨讓我?guī)湍阍崃怂?/p>
”霍長揚拍著胸脯保證,福姐猛地抬頭瞪了他一眼,而后她頭也不回地跑走。
福姐不信這個衣著鮮艷的少年——他們都是從這個府中出來的,想必都是同伙。
她忍著淚水,快步跑向張府。
福姐自小與宋氏相依為命,認識的就只有白氏和趙府耳房的幾個丫鬟,以及幾個鞋底常年沾泥的老人。
白氏時常給她們娘倆送東西,宋氏也時常對白氏微笑。
福姐思及這些,心中要找白氏幫忙的想法愈加濃烈。
她跑得越來越快,因為大雪天實在太冷了。
她的阿娘本就怕冷,她可不能讓阿娘一個人待在泥雪里太久。
雖然摔了幾個跟頭,但福姐還是順利回到趙府。
幸好天冷,門口守著的仆從換成福姐認識的老廝,也只有這些老廝能干這吃累不討好的苦差事。
“福姐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娘不是告假半日帶你出去耍嗎?”福姐委屈地搖頭,只見過這老廝幾次,比不上她對白氏的信賴——白氏平日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有種天然的親和。
她也總是對宋氏伸手相助,天冷就幫宋氏一起浣洗衣物,甚至將自己的美差換給了宋氏。
福姐委屈地望向老廝,只是一瞬,她撒腿就跑。
張靖柳的官不大,張府自然也不會多大,勉強能稱為“府”。
可張府的奴慣會偷奸耍滑,他們只在主家要走的路上將雪掃凈,至于其他路,“奴就要習慣滑倒。
”還是白氏告訴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