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腦袋瓜子比常志清的防空洞還硬。”戴英勛端起蓋碗茶呷了一口,“不知賢侄為何沉思?難道是老夫待客不周?”
張元初揉著后腦勺齜牙咧嘴:“伯父見笑,小侄這是讓江淮的蚊子叮出癔癥了,前兒夜里夢著小鬼子的鐵王八爬進巢湖,正琢磨給它灌二斤燒刀子呢!”
“渾小子!“張興忠作勢又要掄棍子,被戴英勛攔下:“年輕人憂心戰(zhàn)事是好事,當年咱們在東京那會兒“
話沒說完,管家走了進來:“老爺,廚房說清蒸鰣魚的火候到了?!?/p>
戴英勛順勢起身撣撣長衫:“走,邊吃邊聊。聽說賢侄在戰(zhàn)壕里頓頓啃硬饃,今兒可得嘗嘗我家廚子的淮揚菜?!?/p>
他沖張興忠使眼色,老爺子立刻心領神會,兩人跟唱雙簧似的將張元初拐了進去。
圓桌上擺著松鼠桂魚、蟹粉獅子頭,張元初的肚子很配合地“咕?!耙宦暋?/p>
戴英勛和張興忠兩人互相謙讓一番后落座,張元初也不管那些,跟著就坐了下來,看著桌上的佳肴,肚子都開始抗議了。
他剛摸起筷子,就聽屏風后環(huán)佩叮當,戴夫人扶著丫鬟款款而出,鬢角的白玉簪晃得人眼花。
“元初都長這么俊了?”戴夫人打量他的眼神像在集市挑騾馬,“去年見還是穿學生裝的毛頭小子”
說著突然扯過丈夫耳語,戴英勛的笑容頓時凍在臉上,活像吞了只活蒼蠅。
張元初的筷子僵在半空,心說這姑娘怕不是個女版張飛?
轉(zhuǎn)頭卻見老爺子沖自己擠眉弄眼,只好硬著頭皮打哈哈:“伯母,小侄在軍營野慣了,要不先讓廚房給我盛碗陽春面?”
“你是怎么看的?”突然,戴英勛站起身,滿臉怒容的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的臉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卻不敢說話。
【戴英勛其實是個氣管炎,他老婆趙夫人很霸氣。
最有名的事情就是一次戴英勛在大會上演講,因為他的演講超出時間太多,主持人小聲告訴他,趙夫人來了。他當即就結(jié)束了演講,灰溜溜的回家了】
張興忠越發(fā)的感覺不對勁,看向戴英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戴英勛坐下,臉色很不好看,羞愧的說道:“張兄,實在不好意思。戴某家教不嚴,小女跑了,這是戴某之過!
請張兄放心,戴某定將小女找回。”
張興忠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張家的未婚兒媳跑路了?
“戴兄”張興忠站起身指著戴英勛不知說什么。
戴英勛則不敢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