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人都招回來了!嘿嘿!你看!”吳德水這個六營營長,一臉諂媚的笑著。
張元初翻了翻白眼,不過也知道,老兵油子就是這個吊樣。
“頭大?。∵@些人都是各地的人,溝通方面都是一個問題,你們是怎么將他們給招進來的?你們能聽懂?”張元初斜眼瞅了一眼吳德水。
“這多簡單的事啊!他們不會說官話,但聽得懂??!咱們再這么比劃比劃就得了?!?/p>
吳德水咧嘴笑著,旁邊幾人趕緊遠離他,一副躲瘟神的模樣。
張元初翻了個白眼,不過也不擔心,這些老兵油子既然敢招進來,那溝通方面,他們還是有一些想法的。
“都他娘閉嘴!”就在這時,受不了這些方言的王亦秋,舉著鐵皮喇叭喊破音,然后轉頭哭喪著臉:“團座!這比趕集還亂!”
張元初跳下來,抄起捷克式對著腳下的土地“噠噠噠”就是一梭子。
人群瞬間安靜,幾百雙眼睛瞪得像銅鈴。
“聽著!川軍站東頭,桂軍站西頭,滇軍站南頭!剩下的”張元初把機槍往肩上一扛,指了指縮在墻角的江浙兵:“你們當裁判!”
潰兵們愣了兩秒,突然哄笑著推搡起來。
有個桂軍漢子把草鞋甩上天:“長官!贏了有酒喝不?“
“贏了管夠!輸?shù)乃⒚┛?!”張元初踹開彈藥箱,露出二十壇紹興黃酒——孫元良資助的。
“團座!這這這不合規(guī)矩”孫銘抱著花名冊直哆嗦
“規(guī)矩?”張元初掀開酒壇封泥:“在預一團,能砍鬼子的就是規(guī)矩!”
月上半梢時,六個營長癱在臺階上喘粗氣。
吳德水掰著手指頭數(shù):“川軍八百三,桂軍七百八,滇軍五百“
“管他幾百!”張元初把空酒壇摔得粉碎:“明天開始,上午練槍法下午拼刺刀!”
他忽然咧嘴一笑,“誰要能把周成義撂倒,老子賞他燉肘子!”
靶場方向突然傳來聲川罵:“日你先人板板!哪個龜兒把老子的靶子畫成龜田隊長?”
月光下,五千條漢子橫七豎八躺在草席上。
呼嚕聲里夾雜著各地方言的夢話,仔細聽卻能辨出相似的詞——“殺鬼子”“回家”“不孬種”。
張元初蹲在房頂啃甘蔗,看著孫元良送來的德械裝備在月光下泛冷光。
孫銘爬上來遞電報時,聽見他含糊不清地哼著小調:“亂世兒郎莫言苦,腰間吳鉤未曾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