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客人,東方摩根!
王文!你來多久了?”張元初愕然,剛才他說的興起,完全沒注意王文的到來。
王文苦笑著指了指墻上的掛鐘:“子明,我這屁股都坐麻了,你這殺人的經(jīng)都聽了倆鐘頭了。”
他抬手揉了揉發(fā)酸的腰,心里暗忖:還好沒讓家里人瞎折騰,剛才看張元初眼里冒的火光,誰觸眉頭誰倒霉。
張元初尷尬地咳嗽兩聲:“光顧著琢磨事兒了!快說說,你管著全國金融,各地老百姓兜里到底啥情況?別跟我扯財政報表,我要聽實在的。”
王文掏出筆記本,筆尖敲著紙面:“好賴話先說在前頭,你可別拍桌子?,F(xiàn)在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江南、兩淮還行,郃肥周邊工業(yè)區(qū)的老百姓,月收入能有十塊大洋,雖說頓頓蘿卜干,但好歹能吃飽。
可東北呢,讓扶桑搜刮得底兒朝天,咱收復大半年了,老百姓還在啃窩窩頭。
西南更慘,尤其是川省,國府當年把稅收到45年,現(xiàn)在窮得叮當響,富的富得流油,窮的連鹽都吃不起?!?/p>
說到這兒,王文特意瞄了眼何敬之,這位正端著茶杯假裝看茶葉,耳尖卻微微發(fā)紅。
張元初擺了擺手道:“川省的事兒不提也罷,反正咱短期內(nèi)不收稅。我就想知道,咱能不能學老母雞下蛋,先孵出一地肥雞,再帶動全國?”
“你這比喻倒是貼切?!蓖跷娜滩蛔⌒α耍骸捌鋵嵕褪窍燃谢鹆Ω銉苫?。那兒鐵路公路網(wǎng)密得跟蛛網(wǎng)似的。
咱當年修路先可著這兒修,現(xiàn)在工業(yè)區(qū)也扎堆,老百姓手頭活泛。要是撒胡椒面似的全國開花,咱那點財政怕是連零頭都不夠塞牙縫的?!?/p>
何敬之突然插話,手指敲了敲桌面:“元初,為啥不先搞江南?那兒自古是錢袋子,江浙財團隨便抖抖,就能盤活半壁江山?!?/p>
張元初斜睨他一眼:“老何啊,江南那幫資本家精得跟猴似的,不用咱操心,他們自己就能把算盤敲得山響。咱的錢得花在刀刃上!
兩淮底子薄,正適合咱們手把手扶持,將來富了還能輻射周邊,多好的試點?”
三人正嘮著,窗外的太陽已經(jīng)溜到房檐下。
張元初揉了揉太陽穴:“瞧瞧,又嘮一天!”
何敬之趁機站起身,拍了拍張元初肩膀:“別忙活了,今兒我家新請了個廚子,川菜做得一絕,賞個臉去嘗嘗?”
張元初挑眉:“你老小子難得請客,可有啥貓膩?丑話說在前頭,我可是無肉不歡,要是只有青菜豆腐,扭頭就走。”
“瞧你說的!”何敬之哈哈一笑:“夫人早備好了紅燒肉,管夠!”
兩人坐車到了何家宅院,張元初一眼就瞅見飯桌上擺著四雙筷子。
何敬之一生無子嗣,顯然是另有客人。
何敬之卻跟沒事人似的,端起白開水抿了口,目光飄向院角的石榴樹。
張元初落座時故意加重語氣:“老何啊,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兒這飯局,是敘舊還是談事兒?”
張元初這人有個鮮明的處世之道,私交上怎么都行,公事上絕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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