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時當(dāng)兵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年前大晉朝與妖蠻于赤水河血戰(zhàn),據(jù)活下來的老兵說,連延慶府的府兵都折損了上千人。
而底層的兵戶,更是死了不計其數(shù),百不存一。
現(xiàn)在衛(wèi)指揮使下的各個軍堡,由于損失慘重,都在強(qiáng)制募兵。
而平山村,便是其中之一。
戰(zhàn)時軍令如山,敢違抗軍令,那就是找死。
底層的苦命百姓,不得不將家里的男丁送出去,入兵戶。
一入兵戶,終生都是兵戶。
換句話說,除非戰(zhàn)死,或者立下赫赫戰(zhàn)功升上去。
否則,一輩子都是大頭兵。
“許永德,征兵是督尉大人下的軍令,你想抗命不成?”
“想好了嗎,你倆誰入兵戶?”
門外再次傳來喧鬧聲。
“大哥……”
聽見軍官粗粒的呵斥聲,許明月心頭一緊,雙眼水汪汪的看向從床上坐起的許平安。
‘好家伙……,這聲大哥,喊得我心都要酥了?!?/p>
“沒事,有大哥呢。”
心中豪氣干云。
起身,下床,揉了揉許明月的腦袋,許平安闊步出門。
“大郎你怎么出來了,快進(jìn)去!”
見許平安出來,二叔面皮抽了抽,揮手示意他別出來瞎湊熱鬧。
當(dāng)年征兵,許平安的父親,也就是二叔許永德的親大哥,替家里服了兵役。
戰(zhàn)死沙場前,只留下許平安這么一個獨(dú)苗。
許永德說什么也不能讓大哥那一脈的香火斷了。
‘武夫……?’
瞧見許平安穿著單薄的亞麻衣闊步走出,兩位軍官眼里迸射出光芒,同時齊齊抽出腰間挎著的長刀。
年年征戰(zhàn),定州府下屬的各個村縣,青壯年死了大半,根本沒什么好兵源了。
眼前這小子,寒冬臘月,穿著單衣,身姿還如此挺拔,若非武夫,不可能有如此體魄。
若是能將此人應(yīng)召入伍,督尉大人估計會重重有賞。
但他們也在防著此人為了逃兵役狗急跳墻,兩位軍官可不會因?yàn)橐晃晃浞蚴譄o寸鐵就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