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視鏡里我的倒影正在碎裂,眼線被寒風刮出的淚水暈染成蛛網(wǎng)狀,仿佛有無數(shù)個程茉莉在鏡中尖叫。
路過跨江大橋時,江水正吞沒最后一縷夕陽,橋墩上的尋人啟事被風吹起一角,照片里少女的笑靨與我有七分相似,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我打開窗,任由寒風吹在臉上,皮膚被吹得生疼。
我麻木地想著李向陽,想起他說
“茉莉,把你給我”
時熾熱的眼神,可如今,我卻要將自己交給這個我厭惡至極的男人。
白奕東時而透過后視鏡盯著我,那眼神像極了盯著獵物的野獸,充滿了貪婪與欲望。
他全程陰沉著臉,沒與我說一句話,車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程小姐,到了。
”
車子停在一個高檔小區(qū),白奕東假模假樣地給我打開車門,如同一個
“紳士”。
我面無表情地下車,沒有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氣。
我跟著他進入他的住處,玄關(guān)處的穿衣鏡映出我僵直的背影,水晶吊燈的光束如同手術(shù)無影燈,將我照得無所遁形。
白奕東的收藏架上擺滿蝴蝶標本,那些被鋼針固定的藍閃蝶翅膀上,磷粉正簌簌剝落,仿佛預示著我即將破碎的人生。
當他撕開我衣襟時,金屬紐扣滾進波斯地毯的纏枝紋里,發(fā)出細不可聞的哀鳴。
我盯著天花板上巴洛克風格的浮雕,天使羽翼的陰影正好覆蓋住我鎖骨下的痣
——
那個李向陽曾用虎牙反復噬咬的地方。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可此刻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只有無盡的絕望。
“我說,我得先看到錢。
”
我用力推開他,撕開的衣服凌亂地掛在身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這里了,我逃不掉,但是你得先給我錢。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荒誕的笑話般,發(fā)出刺耳的嘲笑。
我不免有些擔心,我怕他言而無信。
“程小姐,噢,我的小茉莉,你在跟我談條件嗎?真是好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