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里的瓷偶（第4頁）

肖寧宇這種外表光鮮的男生，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

那些女孩的審美真是令人費解。

我“無意”地將他們的戀情透露了出去。

很快，流言像野火一樣在校園里蔓延。

一切如我所料。

而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那個懦夫！他甚至沒有掙扎一下，就順從地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的磨砂玻璃后，肖寧宇叔叔锃亮的皮鞋尖一下下點著地磚。

我靠著冰冷的消防栓，數(shù)那皮鞋點地的次數(shù)。

十七下，正好是程茉莉鎖骨下那顆痣距離下巴的厘米數(shù)。

我站在校門口，冷眼看著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匆匆鉆進他叔叔那輛氣派的轎車，絕塵而去。

程茉莉，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選擇的“愛情”，如此輕易地就被放棄了，像丟掉一件礙眼的舊物。

我立刻轉(zhuǎn)身，跑去找她。

她果然還傻傻地站在他們常約會的梧桐樹下，眼神空洞地張望。

我心中五味雜陳，有憤怒，有心疼，還有一絲……卑劣的、塵埃落定的輕松。

梧桐樹影里她的側(cè)臉像尊石膏像。

我拽她手腕時觸到跳動的脈搏，那么快，那么燙，像攥住只瀕死的雀。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并沒有因為肖寧宇的消失而停息，總有不自量力的家伙想躍躍欲試，他們成群的討論話語中，“挺白的”，“胸大”，“腿長”的字眼在我耳邊縈繞，我想起那個暑假的晚上，程茉莉送便利店外賣經(jīng)過的巷子里，兩個抽煙的職高生對她吹著口哨，把她堵在角落，我奮力揮拳的時候，鑰匙劃傷的脖頸還在隱隱作痛。

我必須阻斷他們的念想。

我?guī)缀跖阒誊岳蛞黄鹕蠈W(xué)放學(xué)，走廊那些竊竊私語總會在我的怒視中停止。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程茉莉必須由我來守護。

而我們的關(guān)系也在這兩點一線的路上變得微妙起來。

那個寒冷的冬天，我看著她站在家門口，她家窗玻璃映出白奕東扭曲的剪影，像皮影戲里張牙舞爪的精怪。

這場景，我一點也不意外。

白奕東那個混蛋，還有那個破碎的家庭……這一天遲早會來。

我二話不說，拉著失魂落魄的她，轉(zhuǎn)身就進了我家。

她現(xiàn)在不能待在那個地獄里，她可憐得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然而她又習(xí)慣性地跑進了哥哥的房間，像個尋找安全港灣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