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像無數(shù)細小的鋼針,透過單薄的外套扎進我的骨頭縫里。
我站在自家門外,屋內(nèi)傳來的爭吵聲如同洶涌的潮水,透過門板肆意漫溢。
母親歇斯底里的怒吼聲格外刺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而白奕東低沉的反駁聲與之交織,形成令人心悸的嘈雜。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不僅是因為天氣的寒冷,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爭吵嚇得手足無措。
李向陽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旁。
他輕輕拽了拽我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少見的溫柔:“去我家吧。
”我機械般地點點頭。
他家的暖氣開得太足,窗玻璃上凝著渾濁的水霧。
我數(shù)著他家玄關(guān)處歪斜的拖鞋——第三雙鞋跟磨損的形狀,和上周白奕東留在我們家玄關(guān)的那雙一模一樣。
李向陽遞來一杯熱水,玻璃杯壁上的熱氣氤氳了我的睫毛。
我抿了一口,滾燙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卻沒能驅(qū)散心底的寒意。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向楠的房間,那扇門仿佛有著神秘的吸引力。
不知不覺間,一年時間就這么過去了,這一年里,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可仔細想想,又好像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改變。
推開向楠房間的門,一股混合著檀香味和杜薇遺留香水味的氣息撲面而來,記憶瞬間翻涌。
書架上那排《灌籃高手》漫畫,還保持著去年夏天的排列順序,停留在向楠給我講三井壽回歸的那一冊。
房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整潔得讓人覺得陌生,仿佛向楠只是短暫離開,隨時都會回來。
書桌上,他和杜薇的合影格外醒目,照片里兩人笑得燦爛,刺痛了我的眼睛。
鬼使神差般,我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一張泛黃的合影靜靜躺在里面,照片里,向楠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像個真正的哥哥一樣半包著我,眼神里滿是呵護;旁邊的李向陽則對著鏡頭做著鬼臉,滿臉的調(diào)皮。
我看得入了神,手指突然一松,照片從指間滑落。
就在這時,相框玻璃映出李向陽的身影,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瞳孔里跳動著詭異的暗火,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栗。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李向陽猛地從背后抱住我,他的臉緊貼著我的臉,急促而局促的呼吸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心里充滿了恐懼和慌亂,李向陽向來陰鶩的性格,讓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么可怕的舉動。
他不由分說地壓下來一個熱吻。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難受得拼命掙扎,想要推開他,可他的雙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抓住我,我根本動彈不得。
在他把我壓進羽絨被的瞬間,床頭柜里避孕套包裝紙發(fā)出窸窣的聲響,那聲音就像毒蛇褪下的死皮,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