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缀跏呛鹆顺鰜恚恳粋€字都帶著血淚,“如果我多希望……你一開始選擇的就是我!是在我15歲,一切都還干干凈凈、沒有沾染任何污穢的時候!而不是現(xiàn)在!不是這個……千瘡百孔、骯臟不堪的我!”我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最后的力氣,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絕望:“我沒有你想的那么純潔!那么美好!你那些關于我美好的幻想……是我心里最沉重的枷鎖!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提醒著我那些連自己都不敢直視的……骯臟的過去!”黑暗中的人影猛地動了起來!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急切,向我撲來!試圖用他寬厚的懷抱,堵住我自毀的言語,試圖將我重新拉回他構建的、安全的幻境里。
“別碰我!”
我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如同受驚的困獸,猛地向后縮去!他撲了個空,身體踉蹌了一下,重重地撞在茶幾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一束慘淡的月光恰好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入,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緊繃著,那雙曾盛滿星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震驚、痛苦和……茫然。
一種近乎解脫般的瘋狂攫住了我。
既然言語無法讓他看清真相,那就用最直接、最丑陋的方式,撕碎他所有的幻想!我顫抖著,在慘淡的月光下,開始解自己衣扣。
一顆,兩顆……動作緩慢而決絕,帶著一種祭獻般的悲壯。
米白色的套裝外套、內搭的絲質襯衫……這些承載著向楠無限愛意和設計靈感的衣物,如同我試圖披上的、偽裝純潔的華美外衣,被一件件剝離、褪下,無聲地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每脫下一件,都像是卸下一層沉重的枷鎖,也像是親手將他的心一寸寸凌遲。
直到最后,我赤裸地、毫無遮蔽地站在他面前。
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住我的肌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月光勾勒著我身體的曲線,卻無法照亮我心底最深的黑暗。
我抬起頭,迎向他幽暗的目光。
那眼神里,不再是欲望,而是鋪天蓋地的、令人窒息的不可思議!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具年輕的女體,而是一具被徹底摧毀的、支離破碎的殘骸。
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如同瀕死的野獸。
“向楠哥……”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可怕,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引導,“你看……看清楚現(xiàn)在的我……”
我向前一步,主動拉起他那只傷痕累累、尚帶著藥水氣味的手,強硬地按在了自己赤裸的、飽滿圓潤的胸口。
那里曾經跳動著一顆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心,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蕪的廢墟。
我的手指冰冷,他的掌心滾燙,觸碰的瞬間,我們兩人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你在克制什么呢?”
我盯著他震驚到失焦的眼睛,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帶著自虐快感的笑容,“在守護什么呢?嗯?”“你看清楚,”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控訴,“我不過是一個……一個用金錢就可以輕易染指的、骯臟的女人!”我逼近他,眼神瘋狂而絕望:“這樣的我……哪里值得你這樣對待?哪里值得你放棄巴黎?哪里值得你……作這樣愚蠢又偉大的犧牲?!告訴我??!”“茉莉……”
向楠的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血沫,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痛楚和一種被徹底顛覆認知的茫然,“你殘忍得……讓我感到陌生……”
他試圖抽回手,卻被我死死按住。
“呵呵……”
我發(fā)出一連串冰冷的、空洞的笑聲,那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瘆人。
一種扭曲的、毀滅性的釋懷感涌上心頭。
對,就是這樣!撕碎它!撕碎他心中那個虛假的“純潔茉莉”!“向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