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程?你好。
”
肖教授那溫和、沉穩(wěn)、帶著一絲書卷氣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這熟悉的聲音,這代表著某種可能的安全感的聲音,瞬間擊潰了我苦苦支撐的最后一道堤防,我再也控制不住,對著冰冷的手機聽筒,發(fā)出了撕心裂肺、崩潰到極點的嚎啕大哭!那哭聲在喧囂的橋上和凜冽的寒風(fēng)里,顯得那么微弱,又那么絕望。
……肖教授的車平穩(wěn)地停在樓下。
他送我到了家門口。
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在他儒雅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
他側(cè)過身,溫暖干燥的大手帶著一種長輩般的安撫,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那動作很輕,卻奇異地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像寒夜里一星微弱的火苗。
“別怕。
”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像深潭不起波瀾的水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信服的力量,“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你不用擔(dān)心。
”
他的語氣篤定,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謝……謝謝您,肖教授。
”
我哽咽著,聲音嘶啞不堪。
除了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我貧瘠的語言庫中找不到任何詞匯能表達(dá)此刻心中翻涌的、混雜著感激、羞愧和巨大后怕的情緒。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不用謝。
舉手之勞。
”
他淡淡地說,目光溫和地看著我。
隨即,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我冰涼、還在微微顫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包裹住我冰冷的指尖,傳遞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