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候鳥（第7頁）

“我不去。

”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聲音冷得像冰，“肖教授，我們……就這樣吧。

”

說完，不等他任何回應(yīng)，我用力按下了掛斷鍵。

“嘟嘟嘟……”

忙音響起，像一曲荒誕劇的終場。

世界安靜下來。

我握著發(fā)燙的手機，站在原地，身體微微顫抖。

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塊，冷風(fēng)呼呼地往里灌。

原來，真相如此赤裸而丑陋。

我從來都只是他精心圈養(yǎng)的金絲雀。

他會說著“愛”，不過是為了讓這場交易顯得不那么赤裸，讓他自己顯得不那么不堪。

他永遠不會在我需要依靠的時候出現(xiàn)，不會在我陷入困境時伸出援手（除了那次因照片而起的“交易”），更不會為了我放棄他世界的任何一角。

我在他心里，從來就沒有真正重要過。

那些“一輩子”的承諾，不過是困住鳥兒的華麗謊言。

往后的幾天，一種遲來的鈍痛感開始在心口蔓延。

我竟然還會覺得難受？真是可笑又可悲。

肖教授……曾經(jīng)是我內(nèi)心深處敬重的人，一個象征著學(xué)識、地位和某種“拯救”可能的存在。

也許，在那些被金錢和困境壓得喘不過氣的黑暗日子里，在他偶爾流露的溫情和提供的“庇護”下，我對他，是產(chǎn)生過一絲不該有的、模糊的期待的。

我像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看似堅實的浮木，卻忘了那浮木本身也浸滿了污泥。

我一遍遍回味著過去相處的點滴。

從最初的浪漫晚餐、體貼關(guān)懷，到后來的疏離、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那些細節(jié)像慢放的電影，一幀幀清晰地回放，每一幀都帶著諷刺的意味，刮擦著我早已傷痕累累的自尊。

心口像被鈍刀子反復(fù)切割，一陣陣細密的、尖銳的痛楚襲來。

我明明那么清醒地告誡自己這只是一場交易，為何在他徹底展露冷漠、將我丟棄時，我還是難以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