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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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石像的鐮刀揮下,切斷了一根連接天空的透明絲線,某種龐然大物的影子從云層中掠過,蕭硯這才驚覺整片苔原竟懸掛在某個巨大生物的背部,而他們剛才走過的光路,不過是這生物鱗片間的縫隙。
“是星隕獸!”少年突然站起身,鹿耳劇烈抖動,“它要翻身了,我們必須在鱗片閉合前找到安全區(qū)!”
雪狼突然發(fā)出急促的吠叫,指向拱門后方。
蕭硯轉(zhuǎn)頭,看見無數(shù)甲蟲正順著石像爬來,組成巨大的手掌形狀,而掌心托著的,正是那顆在雪原見過的墜落星辰,星辰表面布滿與他咒印相同的紋路。
“星隕獸的心臟就是洗髓谷入口。”
少年拽著他往灌木叢深處跑,白鹿突然化作光點融入他的體內(nèi),“但要靠近心臟,必須穿過記憶迷宮,那里全是用亡者執(zhí)念編織的幻象”
話音未落,蕭硯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墜入黑暗。
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熟悉的雪原上,前方是他曾扎營的篝火堆,火堆旁坐著個正在雕刻木狼的老人,老人抬頭看向他,面容竟與他記憶中早已去世的李叔一模一樣。
“小硯,過來烤火。”老人的聲音帶著雪原特有的沙啞,手中的木狼眼睛突然轉(zhuǎn)動,變成甲蟲的復眼,“你看,李叔給你刻的雪狼”
蕭硯感覺眼眶發(fā)酸,身體不受控制地走向老人。
但就在指尖即將觸到老人肩膀時,雪狼的低吼從身后傳來,他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按在一塊墓碑上,墓碑上刻著的正是李叔的名字,而所謂的篝火,不過是磷火在苔蘚上的反光。
“執(zhí)念都是執(zhí)念。”他咬碎舌尖,血腥味讓意識清醒,“雪狼在哪?那個鹿耳少年呢?”
回答他的是一陣詭異的笑聲,來自墓碑下方的土堆。
土堆突然裂開,鉆出個渾身纏滿人皮燈籠的怪物,每個燈籠里都映著蕭硯不同年齡段的面孔,怪物的嘴巴由無數(shù)甲蟲組成,開口時掉落的不是牙齒,而是“真正的恐懼”!
蕭硯后退半步,感覺咒印在眉心發(fā)燙。
怪物突然撲來,他本能地舉起手臂阻擋,卻看見藍光從咒印處溢出,在掌心凝聚成一只甲蟲的形狀。
甲蟲振翅飛起,竟將怪物身上的燈籠逐個點燃,人皮在火焰中蜷曲,露出底下蠕動的蟲卵。
“原來靈紋可以這樣使用?!”
怪物在火焰中發(fā)出尖嘯,化作萬千甲蟲逃入苔蘚。
蕭硯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墓碑都刻著相同的日期——正是他離開家鄉(xiāng)的那天。
雪狼的叫聲從某個墓碑后方傳來,他跑過去,看見銀狼正用爪子刨土,露出底下半塊刻著星圖的石板,石板中央嵌著一枚發(fā)光的果實,正是少年提到的洗髓果。
“原來在這里”他伸手去摘果實,卻在觸碰的瞬間看見無數(shù)畫面:鹿耳少年被一群手持骨刀的人追殺,星隕獸的心臟正在枯竭,而他自己的靈紋竟與星辰墜落的軌跡完美重合。
果實突然碎裂,化作藍光融入他的靈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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