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氣炸鍋：窮瘋的人什么都敢干（第2頁）

“皇上的心思，豈是我等臣子所能揣摩透的?！蔽页烈鞯溃骸凹热凰搅私鹆?，而眼下你我又是半個地主，無論如何都該去拜一拜這位天師，不過要掩飾一下形跡，這里討人嫌的家伙可多得很。”

“還說哪！”蔣遲半真半假地瞪了我一眼：“兵馬司那邊結(jié)果如何，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光顧著討好媳婦！”

“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哪有我媳婦重要！”我邊說邊朝里屋努了努嘴，“不過事情雖小，其中卻頗有奧妙。這樣吧！咱倆這就去濟(jì)靈觀，路上我跟你詳談?！?/p>

安撫好羞郝無比的魏柔，我和蔣遲便裝往濟(jì)靈觀行去。路上，我把案情詳細(xì)述說一遍，蔣遲聽說練子誠有嫌疑，興致頓時高昂起來。

“江湖上的伎倆我不大明白，不過照我說，唐門能不能在大同酒樓查到董明珠和柯鳳兒的下毒證據(jù)并不重要，同樣的東西唐門也能做出來吧！嘿嘿，這不就妥了，栽贓這把戲，豬都會?！笔Y遲的笑臉既囂張又陰險。

“你丫真是壞得流膿！”我搗了他一拳，“為了齊蘿，值得嗎？”

“值！怎么不值！”蔣遲小眼圓睜，斬釘截鐵地道：“別情，你都試探我三回了，怎么還不知道我的心思！”說著，他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狐疑，“你丫別是也看中齊蘿了吧！可……他不是對別人的妻子向來不感興趣的嗎？”

“你別亂猜，我的原則不會因為齊蘿而改變……”

“那就好！”蔣遲飛快地插言道：“對齊蘿，我是認(rèn)真的，我從來就沒這么認(rèn)真過！別情，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得到齊蘿，我蔣東山發(fā)誓用一生的友誼來回報你。”

我心里頓時一陣苦澀，蔣遲，你是認(rèn)真的，可代價卻是別人家破人亡，上位者的權(quán)力真是讓人驚心動魄??！不過，一生的友誼，這樣的條件還真是誘人??！

“東山，我只能說，我會竭盡全力剿滅練家。至于齊蘿，還是你自己來擺平吧！我不會摻和的。否則，一旦齊蘿知道了真相，恨我入骨，讓你殺我，你該如何是好？”

蔣遲頓時張口結(jié)舌，顯然他還沒來得及考慮得到齊蘿之后的事情，半晌，他才笑道：“你丫真是狡猾，不過，聽你口氣，我很有希望嘍？”

“那是你的理解。”我道：“眼下不是想想怎么盡快把趙、楊、言三人救出來，他們可都是今后對付練家的骨干?！?/p>

蔣遲沉思良久，幾番欲言又止，顯然也是覺得此事棘手，末了他有些泄氣道：“很難，即便眼下找藉口把人放了，也過不了趙鑒那一關(guān)，反而送給他攻訐的口實。只能等練家下毒的證據(jù)確鑿之后，才能替他們脫罪?？砂凑漳愕挠媱潱幢闩阶C據(jù)，眼下也不想打草驚蛇，那么趙清揚(yáng)他們只好在大獄里蹲上幾年了。”

蔣遲一語中的，這的確是此案癥結(jié)所在。不過，雖然因故要暫時放練家一馬，但死了的趙真一卻大可以利用，只是礙于朝廷對邪教的態(tài)度以及一字正教的規(guī)模，我不敢貿(mào)然行事，以防嘉靖的猜忌，只好讓蔣遲去當(dāng)擋箭牌了。

“如此，還真是可惜了這三把好手！”我扼腕嘆息道：“特別是奇門趙清揚(yáng)，他精通五行八卦，于兩軍對戰(zhàn)時大有用處?？珊弈勤w真一不知天高地厚，竟把董明珠當(dāng)成自己的禁臠了！哼，他那個破教主，別說拿到南京，就是在江湖又算個什么東西！”

蔣遲果然上鉤，道：“別情，你可別小看他，有一萬信徙，怕是連皇上都要關(guān)注他呢！”見我似乎有些迷惑，他解釋道：“你官升得太快，有些事情怕是疏忽了，我雖然也沒做過幾天官，介聽家里人說過，朝延防邪都甚于江湖，江湖門派說是以義氣相交，說白了卻是利益之交，沒有多少凝聚力，譬如大江盟，別看它現(xiàn)在聲勢浩大，一旦朝延宣布要取締它，它保準(zhǔn)是樹倒猢猻散，立刻土崩瓦解，邪教則不同，邪教以信仰吸引信徙，凝聚力大大超過江湖門派，像白蓮教，朝延花了偌大力氣反復(fù)剿討，它卻始終是潰而不滅，今日被剿，明日或許就死灰復(fù)燃，試問江湖哪一個門派能做到這一點？

“這話倒也有理?！蔽壹僖獬了计饋?，“這么說，倒是可以利用趙真一的身份做些文章嘍？”

“對！英雄所見略同！我這有個主意?！笔Y遲眼晴一這，斟酌道：“日前和方先生講官場逸事，說官員被參，上峰派人復(fù)查，復(fù)查的結(jié)果就很有說道，可以說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jù)，變可以說是查無實據(jù)，事出有因，按前面的說法上報，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說查無實據(jù)嘛；可按后面的說法上報，祗能等著挨板子了——雖然沒查證據(jù)，可事出有因，你還是有問題，祗是我沒查出來罷了。”

“咱們先來個查無實據(jù)，事出有因?！笔Y遲一臉壞笑，“先把一字正教打成邪教，他那么多信徙，即使證據(jù)不足，皇上也愿意相信，對了，練子誠的姐姐不是入了教嗎？正好，日后這也是練家一條罪狀。然后，稍稍改一下趙清揚(yáng)的口供，就說他自己早就對一字正教懷有警惕之心，而趙真一在大同酒樓說了那么多狂妄之語，總能找出一兩句容易產(chǎn)生歧義的話吧！比如，他說過，‘我說的話就是道理’吧！這就夠了，奶奶的，皇上才能說自己的話就是道理呢！他想造反??！于是，對朝延無限忠誠，對趙真一懷有警惕之心的趙清揚(yáng)出手了?！?/p>

蔣遲嘿嘿笑道：“怎么樣，事出有因，查無實據(jù)了吧！誰能查出來趙清揚(yáng)腦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祗要皇上認(rèn)定一字正教是邪教，那么趙清揚(yáng)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好你個蔣東山，平常里怎么不見你這么聰明，一說對付練家，你就來勁了？”我飛起一腳，暗忖，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呢！蔣遲實在不可小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