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羨醒來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羽毛吊燈,絨絨一片鋪滿她的視野。
所以現在她是睡在自己的床上,這是她的房間。
為什么將她抱回來,應羨刷牙的時候想。是她有什么惡習么?磨牙、夢話、踢被子或者踢他?以前一起睡不都好好忍下了,五年不修同床情,現在在他那兒整頭整尾留宿一晚都不行?
滿腹起床氣,她又在應如晦頭上記了一筆。明明要遲到,經過他房間還是鉆進去,找到遙控器按下,沒有爆炸聲,只是窗簾自行分開,太陽光直射進來。
應如晦休眠時對陽光的抵抗力像吸血鬼一樣不堪一擊。
她看到床上那團被子似乎動了,立刻跑出他房間,帶著作惡后的快活心情去上學,教室里盧思緲的桌椅空著,九成九是在家睡覺,周末玩得太嗨,盧思緲常常翹掉周一。應羨發(fā)微信質問她為什么留她一人在學校,對方不理,一看就是睡得昏天黑地。
晚上到家聽吳媽說先生不在家用晚飯,應羨哦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隨便吧,好像誰稀罕和他一起吃飯,她就喜歡他這種把家當旅館的態(tài)度,特別瀟灑。
空蕩蕩一條長桌,應羨一人端坐桌首,吃了幾勺粥就放下。
今晚她要早睡,校正作息,臨睡前看了眼微信,盧思緲最后的消息還是凌晨發(fā)來的,她和施榮的雙人自拍。
斷聯(lián)將近24小時,出于對朋友的關心,應羨撥了個語音給她。
等得她上下眼皮幾乎粘上,電話才通,應羨虛弱發(fā)問:“還活著呢?”
對面不響,只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拿開手機看了眼,信號沒問題:“喂,能聽到嗎?”
隱隱約約有道女聲在說什么滾蛋,救命。
應羨聽得一激靈,睡意遠去:“你怎么了?”
自小接受的反綁架訓練讓她警覺起來,她坐起身子,語速飛快:
“你現在安全嗎?能說話嗎?不方便的話就說沒事?!?/p>
“我,我”
不知道那邊是什么情況,盧思緲講話都費勁,應羨眉毛擰著,等她下文。
”我,我有事啊啊啊——”
空氣中陡然炸開一聲女人的尖叫,尾音轉了不知多少圈,別說繞梁,繞地球也足夠。應羨這種沒吃過豬肉的人也能聽出這把尖叫絕不可能出于痛苦。
她將手機拿得遠一些,空氣中除了她的死寂,還有女生柔媚的泣音,百轉千回,“嗯,救救我,我要死了,應,應羨——”
尾音如鉤,聽得應羨直吞口水,叫她名字干嘛,這不是氣施榮嗎。
果然那邊聲音更響,盧思緲又哭又喘,夾雜一些不可言說的背景音。
“你,施榮你王八蛋,別,別舔那兒,賤人,呀——”
“我要,我要死了嗚嗚”
死去吧你,應羨咬牙掛了,重重躺回床上,胸脯上下起伏。
這兩個死人,盧思緲請假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扳指頭一算,兩個人從開葷起,連著三天都在做!
都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