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是琴酒的死敵。他來到組織的時間更晚,勢頭更猛,平惹琴酒忌憚。久川埴對這些野心勃勃的人物一向敬而遠之,但因高熱而不自主發(fā)起抖來的雙手,的確在操作中給人添了麻煩,所以他感到抱歉。
他的手從未如此不穩(wěn)過,尖鑷直接戳進傷口,萊伊輕嘶了聲,拽開他的手腕。
“你在發(fā)燒。”他這樣說。正值壯年的alpha信息素隨著接觸纏繞上他,硝煙的氣味如此明晰,像桑拿房中偶見的一潑冷水。
“抱歉,我也許是……特殊時期?!?/p>
他承認自己有些不適,咕噥著松開鑷子。萊伊一雙綠色的瞳仁緊緊鎖定他,忽然笑起來:
“這樣可不行,蜜勒米爾,讓我給你一個臨時標記吧?!?/p>
久川埴就是在這時想起那些關于他和琴酒、那些暗流涌動的桃色傳說的。萊伊在組織的資歷太淺,也體現(xiàn)在他對某些約定俗成的潛規(guī)則一無所知——好比……只有琴酒臨時標記過他。
只有琴酒。
那天這銀發(fā)alpha在與其他幫派的爭斗里中了計,帶了一身混沌麻煩的信息素氣味回來,滿臉兇色的他誰也不敢靠近,只有瀕臨分化的久川埴倒霉要為他加班。他本來打算在家舒舒服服地熬過第一個oga的特殊時期,誰知一聞到琴酒身上氣味就渾身發(fā)軟,當即開始升溫。他還記得那天琴酒看他的臉色很臭,也許對他這樣的alpha而言,被信息素控制是絕對值得感到恥辱的回憶,但不論如何,他幫久川埴度過了他的第一個發(fā)熱期。尖牙咬在后頸上的觸感,他至今想起都覺得后怕。
就像被一頭不通人性的兇獸盯上了一樣。
次日他帶著一身琴酒的信息素出門,從指尖到發(fā)絲都是雪茄燃燒后的焦油味,濃郁到伏特加都不由看他好幾眼。從此所有人默契地在敏感時期離他三尺遠,那個傳言也由此生發(fā)。所有人都相信蜜勒米爾是琴酒的oga,除了久川埴自己;沒有人想惹惱琴酒,除了對這一切一知半解的萊伊。
他出于alpha對一名oga的友好,給久川埴打了一個臨時標記,短時間內(nèi)這確實讓蜜勒米爾得以完成今日份的工作,而不因特殊時期的混亂出些差錯。
可惜,當晚他就收到了琴酒召見,琴酒連日從國外趕回來了。
要久川埴自己來說,他其實不覺得自己該感到心虛。畢竟琴酒和他從來沒什么明面上的關系,只不過三人成虎,才讓伏特加如臨大敵般叫大哥回國。
琴酒或許只會感覺煩吧,boss派下的活還忙不完呢,哪有空關心那群底層人員閑來無事的八卦。
……所以,久川埴定定心神,暗道,你緊張什么呀。
他站在機場酒店的門口,透過門縫都能嗅見琴酒身上霸道濃郁的煙草香,隔著墻和萊伊殘留的信息素廝打成一團,那個莫名其妙的臨時標記正讓他渾身泛癢。久川埴強忍下那股逃走的沖動,抬手按了門鈴。
來應門的是伏特加,他也是alpha,在琴酒大肆發(fā)散的信息素里估計也不會好受。不過這老兄好似無暇自顧,滿目憐憫、自求多福地看向久川埴,擔憂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