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彼卮?,“這樣聽上去倒合理些。聽著,在那以前,保證自己的安全?!?/p>
這話聽起來倒有幾分真心。
久川埴便說:“我會的,透君。”他的聲音太輕,也不知安室透聽到?jīng)]有。在他的話音落下前,便已聽見對面掛掉了電話,只為他剩下無盡無情的忙音。
烏丸蓮耶
2
安室透決定赴約,毫無疑問。不論出于何種考量,他親身前去都會是最好結果——久川埴若非別無他法,是不會向他播出那一通電話的。在他所行的選擇中少數(shù)可供辯駁的,也許是有無通知景光的必要這項,然而他的發(fā)小整夜整日都在審訊室里焦頭爛額,忙著和朗姆來回博弈,根本沒空和他見一面。
于是降谷零獨自赴約。六點過半,鳥矢町舊車站的寄物柜層空無一人,空氣中灰塵勾勒出光束的輪廓,安室透打開柜門,里面乍一看空空蕩蕩,唯底部有孤零零躺著一張信封,封面上不著一字。
里面只有一張空信紙。安室透蹙眉思索半晌,忽的露出一絲微笑:信紙(shoshi),小心(shosh)。久川埴在文字游戲上仿佛只有一種解法,直接又可愛。
此時槍聲忽的在身后響起,他矮身一躲,子彈落空,擦著他的袖口撞進柜子,折射在金屬柜門上錚錚一響??諝L落在地,安室透回頭,一眼便看清那個削瘦的人影。久川埴站在天窗之下,持槍的表情在背光里看不清晰。
他口唇微動,赫然說的是:跑!
安室透徹底轉身,不留情地掏槍反擊。你來我往,有煙無傷,子彈描邊似的在久川埴身邊逡巡一周,除了徒增些硝煙氣外別無所用。久川埴的動作隨之一滯,趁此機會,安室透疾跑兩步躲進排柜之中,信紙被他貼身藏在懷里,只給來人留下塵土飛揚的一片空地。
久川埴嗆咳幾聲,他本意并不想追,奈何琴酒在耳機里催促:“繼續(xù),你能逼他到死路。”
他屏住一口氣,聽話地邁步上前。排柜的一端是墻,另一邊就是腳下的過道。站在路口時一眼就看得到頭,不留絲毫藏身之處。久川埴一排排搜查,越發(fā)后悔自己胡亂點了此處用于交易,難怪琴酒在初次踩點過后滿意得不行,今天才放親自到場。
事到如今,也只能盲目地相信了。那個人一定有辦法,久川埴洗腦般勸自己,那個公安偏能像無所不能一樣能滿足所有期待,往日里每一次他都做到了,不論帶回飛跑的鸚鵡,或是帶回被朗姆控制的自己。他總能做到,他一定能做到……
再不濟,還有那個東西。
久川埴定定心神,終于走到盡頭的路口。袖珍攝像頭別在他的衣領上,琴酒透過它事無巨細地監(jiān)視一切,久川埴的每次猶豫都在影響他的決斷——決斷蜜勒米爾的“立場”上是否可行。
監(jiān)控畫面搖晃著,仿佛借此傳達佩戴者焦灼的心情。蜜勒米爾是個拎不清、放不下的家伙,要他舉槍面對“愛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最終還是聽話了,琴酒對此頗為滿意,看那支顫巍巍的槍口轉向,猛地指向內(nèi)側——那是排柜與墻壁組成的空蕩蕩一條街思路。
他消失了。琴酒雙眼猛的暗沉下來,蜜勒米爾猶疑的小動作無遺顯示出他的無措。他放下槍了,他來回逡巡,然后,打開手邊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