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是值得防備的對象。久川埴微妙地對上那雙眼睛,沉默良久,悶悶憋出一句:“沒事,我不在意。”
“真的?”
“真的?!本么ㄛ欢ū緸槭裁磮?zhí)著這個,肯定地頷首,“你不會傷害她,這就夠了。莉莉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但即使如此,她也該有交友的自由。”
——唯一,和自由。久川埴的灰瞳里似乎多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從前他對這樣的矛盾要多避諱有多避諱,如今竟也能坦然提起了。
“你……”波本頓了一下,“你好像變了不少。”
連身體姿態(tài)都變得隨意和放松多了,不再拘謹(jǐn)著,以至于常常壓抑著欲望。
這樣的狀態(tài)發(fā)生在組織里、發(fā)生在任何一個臥底身上,都是可能招致死亡的隱患。但安室透正是見過少年曾經(jīng)的那幅飽受困擾的焦慮模樣,才逾越地感覺……這樣的改變大約也不錯。
“或許?!本么ㄛ环裾J(rèn)這種改變。
他垂下視線,頭也不回地繼續(xù)上樓,沒有一點(diǎn)等人的意思。
但進(jìn)屋后他確給波本留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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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重要之人共度時光」「完成?」
久川埴要在事程上打個大大的問話號,因?yàn)樗惶宄型馊嗽趫龅默F(xiàn)在是否能算做家庭時光的一部分。
“沒關(guān)系,請直接進(jìn)來吧?!?/p>
就算莉莉確實(shí)這樣說了,某個臥底也不該如此不客氣地踩進(jìn)了少女的客廳,天地可見,他皮鞋表面的灰都還沒擦干凈呢!
……他們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這樣熟絡(luò)了?久川埴聽著莉莉與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看波本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也不是眼睛。而就在他假裝無意地努力探聽兩人對話內(nèi)容的同時,他聽見莉莉超大聲地表示:
“不、可、以!”
女孩兩手都握著鍋鏟,皺眉將男人們趕出廚房,一臉嫌棄道,“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我在廚藝上說不定根本不比你差啊,安室先生?!?/p>
波本兩手推拒著笑,無可奈何地被她請出門外,而后便看到一旁聽墻角的久川埴。
久川埴:……
安室透露出笑意:“怎么傻站在這,已經(jīng)餓了嗎?”
他有些尷尬地默認(rèn),這間公寓他還是第一次來,但波本卻像主人一般將他引到沙發(fā),甚至輕車熟路地翻出茶幾地底下的零食。
若非清楚此人戀物癖的本質(zhì),他真的會很懷疑波本和莉莉的關(guān)系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