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都這種時候了,您還在勸我?”
潘家朝搖頭嘆了口氣,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悲憫的神情。
“有時候……我真是佩服您這腦子……”
“實(shí)話告訴您吧,我跑不了了……當(dāng)然,您也跑不了……”
她彎腰湊近母親耳畔,如惡魔般低語。
“因?yàn)椤覀儸F(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早在您綁走洋洋的那刻起,咱倆就死死栓在了一起……”
“為什么?”王金鳳順勢拽住女兒衣領(lǐng),不解發(fā)問。
從小到大除了小兒子,她最偏袒的就是這個閨女,王金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以至于女兒那么恨她,要如此陷她不義。
“為什么?”潘家朝冷笑著驟然變了臉色,“要怪……就怪您老了沒用了……”
她伸手想替母親理理耳邊的碎發(fā),可王金鳳卻是害怕地往后一躲,潘家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站直了身體。
“你說這家材也真是,以前那么聽您話,工資都放您著,因?yàn)橛心?,盡管我在婆家不受待見,但日子也還算過得滋潤……”
“可惜啊,好景不長,您說說您……怎么就那么沒用,您敗給了何婉芝不說,還徹底失去威嚴(yán),抓不住自己兒子的心,也再也抓不住兒子的錢?!?/p>
“打這一切……歸根結(jié)底也不怪您,要怪就怪何婉芝賤貨!要不是她攪得咱家雞犬不寧,咱們也不用過現(xiàn)在這種苦日子!”
“打從我在地下直播場得知,自己是被她何婉芝算計(jì),才身敗名裂離婚收場的時候,我就沒有一天不恨,沒有一天不想報復(fù)!”
“您以為地下直播那種骯臟的地方,只搞擦邊能活得下去?我失去了什么,您根本一無所知……”
潘家朝伸手無情地拭去,母親眼角無意識淌出的淚水。
“媽,實(shí)話告訴您,我不僅得了艾滋,身上還被人傳染了臟病……”
潘家朝扼住了母親,伸過來想摸她臉的手。
“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騙了您,因?yàn)槲腋揪蜎]打算讓洋洋活著回去!”
“家朝,我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
她就知道,自己好好的女兒不可能一夕之間變成惡魔,原來女兒所遭受的苦難遠(yuǎn)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還要惡劣。
“我知道你恨何婉芝,媽也恨她,但洋洋身上畢竟流著跟你相同的血液,她不僅是何婉芝的女兒,也是我跟你爸的孫女?!?/p>
“媽不求別的,只求你別殺她,留她一命好嗎?千錯萬錯都是媽的錯,高利貸的事也怪媽沒想到辦法幫你,才會讓你步入深淵受盡折磨。”
“要?dú)?,你就殺我,放過洋洋好嗎?”
為了讓女兒打消邪惡的念頭,王金鳳這個當(dāng)媽的甚至不顧給她下跪,只求她能改變主意,放孩子一馬。
潘家朝閉眼搖了搖頭,“您別說了,母債女償,這一切都是她潘洋該受的,要怪只能怪她投錯了胎,當(dāng)了何婉芝的女兒……”
“家朝……”王金鳳抱住她腳,還想再勸。
“媽,別這樣,否則我就只能把您給綁起來了……”
對于自己母親,不把她綁起來,已經(jīng)是潘家朝最后的仁慈。
果然,聽她這么一說,王金鳳趕緊撒開了手,要是真被女兒綁起來了,她就更加沒有機(jī)會解救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