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芝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賴賬。
“我們剛結(jié)婚那會兒,家靜和家寶還在上學(xué),需要家材幫忙一起養(yǎng)著,我就不說什么了,但養(yǎng)潘家朝和她兒子,又算怎么回事?”
何婉芝知道,大姑姐一直以自己嫁了個家境優(yōu)越的廠二代為榮,但也因為家庭貧富懸殊太大,婆家一直瞧不起她,若不是婆婆王金鳳私下里總接濟她,大姑姐怕是早被婆家給掃地出門了。
偏偏大姑姐人蠢還沒素質(zhì),一邊花著弟弟的錢,一邊卻趾高氣昂地各種找她這個弟媳麻煩,秀優(yōu)越感。
以前為了家庭和諧,她從來不說這些,但現(xiàn)在都撕破臉,她可不介意再在王金鳳傷口上撒點鹽。
王金鳳生怕兒子被她蠱惑,急忙辯解道,“家材你知道,你大姐好不容易高嫁,媽要是不幫襯她,她指不定會被她那惡婆婆欺負成什么樣,我也只是希望你姐姐日子能好過點,這也有錯嗎?”
何婉芝聽完她的詭辯,笑著替她鼓了鼓掌。
“哦~,原來是這樣,為了讓大姑姐不被婆婆欺負,所以您就親自來扮演惡婆婆這個角色,欺負自己的兒媳~,不得不說,您這當(dāng)媽的,還真是用心良苦!”
潘家材猛地一怔,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迅速打開手機,翻閱起大姐的朋友圈,越看越是覺得心驚。
“也就是說,大姐這些年曬的那些奢侈品,并不是姐夫給她買的?而是用的……我的錢?”
一瞬間,潘家材自己從未覺得這么可笑過。
原來自己這么多年,吃糠咽菜節(jié)約出來的那些血汗錢,不僅沒花到他無比心疼的母親身上,也沒花到自己小家的妻女身上,反而成了大姐朋友圈里某件可有可無的奢侈品。
“我好蠢啊……”
一瞬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苦熬那么多年的意義是什么,潘家材無力地仰躺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了好一會兒,才冷笑出聲。
“媽,以前婉芝說您偏心,我還不信……”
“以后,我不會再給您一分錢!”
想起女兒和妻子那一看就吃了很多苦而營養(yǎng)不良的面容,豆芽菜似的枯瘦身形,他心疼地深吸了口氣。
“那幾十萬不要你們還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是我為您二老盡孝了,以后,咱們就別來往了吧!”
“你胡說什么!”王金鳳紅著眼嘶吼出聲,“我懷胎十月生下來你,把你養(yǎng)那么大,不是為了聽你跟我斷絕關(guān)系!”
“是,以前的事,是媽糊涂,過于向著你大姐和弟弟妹妹們,忽略了你,媽知道錯了,以后改還不行嗎?”
王金鳳懊悔不已,這么多年,潘家材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懂事聽話,完全不用她操心,所以她才會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其他幾個不省心的孩子身上。
她不關(guān)注這個兒子,不代表她不在乎,當(dāng)兒子說出以后不想再跟他們來往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天都塌了。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想到兒子都是為了兒媳才會這樣對她,因此,她將所有怨氣都發(fā)泄到了何婉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