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著光,背靠灰色的圍墻,兩條長腿隨意交疊,旁邊不高的樹枝上掛著脫下來的校服外套。
點點金光在他灰棕色的發(fā)絲間跳躍,偶有幾點跳進碧綠的瞳孔。
遺落人間的天使。
很俗套卻也很適用。
幸村心道,手上動作不停地細細調(diào)配每一種配色,“怎么樣,一直站那累嗎?”
木之本瑾沒有搖頭,嘴上回復不累“我聽著歌,時間過得很快?!北粨踝〉亩鋷в幸恢凰{牙耳機,里面放著嵐村放給他的deo。
“什么歌?”幸村終于調(diào)制好想要的顏色,鄭重地點在空白的圖上。
“璀璨如歌?!?/p>
幸村默念了一遍,“沒聽過的名字,新出的嗎?”
“嗯,還在制作中?!蹦局捐卮稹?/p>
幸村不再多問,提筆描繪心中的畫卷。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懸掛頭頂?shù)奶柵矂幼陨睚嫶蟮纳碥|,移到天臺的頂端,揮灑出大片的金光,探出頭的枝丫擋住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毫無保留地直射在木之本瑾身上。
幸村埋頭上色,一時間沒注意到陽光的變化,木之本瑾也沒吭聲,保持原來的姿勢,微微闔上眼,聆聽循環(huán)播放的那首小調(diào)。
平靜隱隱有些壓抑的曲調(diào)很好地抵消秋老虎挑起的躁動。
直到午休快要結(jié)束,幸村才察覺出今天窸窸窣窣的蟬聲格外明顯,再一看額上冒汗的木之本瑾,頓時心生歉意,拉著他進入陰涼的樓道。
幸村有心教育,但對上他迷茫的眼神,他又不知從何說起,“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什么?”木之本瑾沒聽懂,被提了一句才了解,認真辯解道“這是我的習慣。我認為畫畫最好一次畫完,這樣可以避免前后意見不合需要更改的次數(shù)?!?/p>
很理智也很客觀的說法。
幸村已經(jīng)不想問他有沒有考慮過自己身體這句話,因為能說出這種話,小瑾一定沒有把身體放到首位。
“我色塊畫的差不多了,明天直接去畫室,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及時說出來,記住了嗎?”說到最后,幸村一向溫和的語氣也不免有些加重。
“嗯嗯?!蹦局捐c頭,后知后覺道“部長你是生氣了嗎?”
“我為什么生氣?”幸村反問。
“因為我剛剛說的話?”木之本瑾小心猜測,也沒等幸村回答是不是,立馬保證“很抱歉部長,我只是擔心影響到畫最后的成果,以后不會這樣了?!?/p>
幸村被他弄得沒脾氣,暗自告訴自己以后多注意點。
隔天周四,周五友枝小學舉行了一項大活動——馬拉松比賽。畫畫時,兩人閑來無事聊到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