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中門大開。
一應人以永寧侯和莊氏為首,立在石階下,翹首以望。
不管心里作何想,臉上皆是一派欣喜雀躍。
那輛懸掛著榮國公府紋飾和徽印的煊赫馬車緩緩駛?cè)胨械娜艘暰€。
永寧侯嘴里發(fā)苦。
怎么又是榮妄!
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找個角落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
莊氏的恐懼更甚于永寧侯。
只見,她臉上虛假的笑容僵了僵,險些失態(tài)。
在榮老夫人的暖閣窩囊下跪,她和侯爺還能藏著掖著。
可,如若榮妄在侯府門前當著所有下人的面,突然發(fā)難,她和侯爺又該如何應對。
馬車緩緩停下,莊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一刻,莊氏莫名其妙的能跟等待行刑的死囚共情了。
榮妄最先吊兒郎當?shù)奶埋R車。
不,是瀟灑風流。
隨后,裴桑枝踩著精巧的木梯,緩緩走下,垂首侍立在馬車旁。
裴余時:這就開始乖順上了?
永寧侯急趨數(shù)步,撩袍跪地“父親大人在上,請受孩兒一拜。未能親赴佛寧寺迎父親回府,實乃孩兒不孝,懇請父親責罰?!?/p>
莊氏眼睛亮了亮,侯爺不愧是侯爺,能屈能伸。
“兒媳莊氏,拜見公爹,公爹一路辛苦。”
裴臨允在小廝的攙扶下,慘白著一張臉,跪在永寧侯身側(cè):“孫兒臨允恭迎祖父?!?/p>
疼!
火辣辣的疼!
仆從們見狀,烏壓壓跪了一地。
裴余時絲毫沒有被架在火上烤的覺悟,更沒有抬手虛扶的意思,任由他名義上的子孫跪伏在地。
眼神環(huán)顧,看著枯樹枝頭墜滿的艷色絹花,在寒風里簌簌打著卷兒。
裴余時的眉頭不悅的皺了皺,眼尾褶皺紋路陡然加深:“這真金白銀開得可真熱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