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蕊不解,“若是如此,我父親他幫過您,可是您為何對他好像……有所敵意?”
“當然是因為,謝清源那廝,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啊!”
鄭栩“啪”的一聲,將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我狀告秦壽騙婚的案子贏了后,本想回江南過安生日子,但那本畫冊太出名了,謝清源不斷印發(fā),供不應求的同時,他還大肆宣揚我的才名,讓我騎虎難下,又畫了好幾冊新的畫冊,供他賺錢,我也沉浸在才名中無法自拔……”
鄭栩臉色難看,眼神里摻雜著對謝清源的鄙夷,和對自己所為的后悔。
“那時,我還不懂,聲名鵲起帶來的,不止有財富和恭維,更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
年輕時,追求我的男子很多,但我從他們大多數(shù)人眼中看到的,多是欲望和算計。
窮書生給我寫酸詩,富家公子一擲千金拍下我的畫作,都為了博得我的青睞。
可我經(jīng)歷過那場官司,對誰都有所保留,焉知他們不會變成下一個要害我的秦壽?
一夜,我從噩夢中醒來,決定不再為盛名所累,便舍棄了許多,去了山上道觀,終于得以清靜?!?/p>
她看向孟蕊和許南音,語重心長道:
“你們都是身負才華的聰明女子,當明白‘舍’與‘得’的含義,從本心出發(fā),望你們都能得償所愿?!?/p>
鄭栩疲憊地按了按眉心,閉眼靠在桌邊。
孟蕊和許南音對視一眼,她們都知道,這是鄭栩趕客的意思,遂提出告辭。
鄭栩揮了揮手,“去吧,春光正好,年輕人多出去走走?!?/p>
離開松風草廬時,孟蕊覺得鄭栩有點奇怪。
鄭栩好像有事沒有說完,她對父親的厭惡,真的只是因為父親讓她名噪一時,而帶來的麻煩?
“姑娘,您快來看,這里有一窩小兔子。”
翠柳蹲在院子的角落,興奮地對著孟蕊招手。
孟蕊和許南音一同走過去,果然看到一窩七八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奇怪,師父性子冷清,最不喜這些吵鬧的小東西,怎會養(yǎng)在自己院子里?”
許南音狐疑地向四周望了望。
“難道是附近農(nóng)家的孩子放來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