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很清楚,這個少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目中無人,她艱難地坐起來,這才想起自己那件連衣裙還在浴室。
沒衣服穿,她只能繼續(xù)縮在被子里,腦子里亂哄哄的,江時羿昨晚的狀況,不像是單純喝醉,更像是被下了藥,但是誰會給他下藥?
她沒想出結(jié)果,江時羿已經(jīng)從浴室出來,他身上穿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浴衣,將另一套浴衣扔到了床上,“你先穿衣服?!?/p>
顧煙趕緊拿過浴衣往自己身上套,只是動作間,江時羿瞥見她脖子到胸口觸目驚心的吻痕,他眉心緊擰著別開眼,然后拆了桌上的煙,點(diǎn)了一支。
江時羿煙癮不大,多半時候,他是煩才會抽煙。
顧煙穿好衣服,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她聞見空氣里的煙氣,就僵硬地在床上坐著,背對著男人,手摳著自己的手指。
江時羿抽完一支煙,才開口,嗓音很沉:“我昨晚是被人下藥,不知道是你。”
顧煙慢慢地琢磨這是什么意思,是說知道是她就不會做這種事了嗎?她的手指在掌心掐出一道紅印,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下。
男人低沉涼薄的嗓音又傳來:“我會給你賠償,一百萬夠嗎?”
顧煙感覺,整個人像是掉到了冰窟里,血液都仿佛凝結(jié)了一樣,她僵硬地轉(zhuǎn)過了臉,看著他,“江時羿,你是拿我當(dāng)成妓女了嗎?”
她的眼神充滿不可置信和受傷,江時羿被她這樣注視,莫名心慌,卻沒移開視線,他一向不是逃避問題的人,他說:“沒有,這是個意外,現(xiàn)在我是在提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不然你想怎么樣?”
顧煙沒說話,早晨剛剛睜眼那短暫的幾秒里,她想過,他們本來就是夫妻,現(xiàn)在有了夫妻之實,或者可以假戲真做,像真正的夫妻那樣生活下去,可現(xiàn)在……
江時羿擰眉,似乎有些不耐煩,“難不成你還想假戲真做?真要當(dāng)江太太?”
一瞬間,她的臉上血色盡失,難堪到了極點(diǎn)。
“其實我這兩天正想和你談,”他瞥她一眼,語氣淡淡:“我們離婚吧?!?/p>
“我不同意離婚?!?/p>
顧煙抬起臉,有些錯愕,“你說……什么?”
“我說離婚,”江時羿微微蹙眉盯著她重復(fù)了一遍,對她的訝異,他十分不解,“當(dāng)初結(jié)婚的時候怎么說的你都忘了么,離婚難道不是遲早的事?”
顧煙面色煞白,還有些回不過神。
她其實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之所以結(jié)婚,是因為去年,江時羿的奶奶病重,唯一心愿就是看到孫子成家。
江時羿身邊沒有女人,為安慰奶奶,他甚至答應(yīng)相親。
暗戀這個男人那么多年,她一直沒有勇氣表達(dá)自己的心意,可是那個時候她聽說他去相親,就無法壓制自己心底那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他反正是要為了奶奶隨便娶一個女人,那為什么不可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