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止抬眸掃向梁奉御,那是一張涂著脂粉的中年男人臉,眼底一片渾濁。
“梁奉御確定是我的婢女撞翻了所有的膳食?”烏止秀眉微蹙,憂心問道。
“是您的婢女引起的?!绷悍钣恢罏踔故遣皇侵懒耸虑榈慕?jīng)過,回答的模棱兩可。
“那就不是了?!睘踔寡鹧b聽不懂梁奉御的話,直接撇干凈責任,露出個慶幸的笑容。
一直沒說話的許良儀見狀上前一步,對烏止福了福身,禮數(shù)很周全,“烏姐姐不要急著推卸責任,這御膳房出了事,梁奉御畢竟不好交差,我們還是先來商量商量怎么辦吧?!?/p>
喲,還是個小綠茶。
烏止也看出了門道,這是準備和梁奉御把事情栽到她身上。
對付小綠茶,那得讓小白花來啊——
定好了人設(shè)的烏止聞言露出驚惶的神情,“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敢為難的?!?/p>
“許妹妹,不,許姐姐。那按照許姐姐的意思,無論這事兒是不是我婢女犯的錯,我都得認下?”烏止整個人瑟縮了起來,看起來軟弱可欺。
許良儀聽出烏止語氣的不對,“姐姐說的哪里話,這事兒不就是你婢女犯的錯么?”
烏止心底冷笑,既然這么想讓她認下這樁事,那她就認下又何妨!
“既如此,”烏止眸光隱忍委屈,神色哀戚,那就許良儀和梁奉御說的算吧,你們想怎么處理都行,只是求二位給我和我的婢女留下一條性命,我求求二位了。”
說著不給許良儀和梁奉御說話的機會,膝蓋一彎就要跪下。
“烏姐姐?。 ?/p>
許良儀哪里能見過說跪就跪,連臉面都不要了的嬪妃的。
她和烏止位份相同,若是烏止真的給她跪了,別人只會笑烏止沒出息。
但她可就坐實了欺辱嬪妃的名聲,但凡以后她有什么事情,這件事都會被拿出來說,這個鍋她要背一輩子。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若是傳進皇上耳中,那她以后還有什么恩寵?
見到烏止要下跪,梁奉御臉色一白,多年在后宮浸淫出來的生存之道讓他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快。
在烏止剛有動作的時候,他就直直給烏止跪下了。
雖然他心里看不起烏止,一個小官之女又沒什么恩寵,不用把她當回事。
可她始終是個主子,御膳房人多嘴雜,若是一個主子跪了奴才傳出去,他焉有命活!
他這是跪烏止嗎,明明是跪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