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望”著他:“還有一件事,燕二爺?shù)目腿死铮遣皇怯袀€用刀的年輕人?”
卓無昭和燕東流都是一怔。
卓無昭將呼吸放得更輕,更慢,半晌,聽燕東流問:“這也是大尊長的意思?”
“暫且不是?!比诵未鸬煤芸?,“但他的刀很有趣。如果可以,還請二爺將他帶出來,我們結(jié)識一下?!?/p>
燕東流冷聲道:“現(xiàn)在懷長山主和青君都在莊內(nèi),這兩個年輕人是他們格外看重的,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p>
人形也不惱怒于他的態(tài)度,沉吟著:“宿懷長嗎……青君?倒是沒印象?!币粫?,人形想起什么,喃喃:“以青為號,莫非是他?”
“正是?!毖鄸|流緩緩道,“他現(xiàn)在叫‘青一’?!?/p>
人形驀地發(fā)出一聲輕笑:“好,‘青神’擇花一斬——‘青一’,好名字。只要他還活著,債也就好算了。”
笑聲越來越像壓抑不住,狂態(tài)畢現(xiàn)。人形轟然瓦解,重新變?yōu)闈忪F,與風(fēng)盤旋,而后沖回轎中。
燕東流的視線隨著那陣霧,也落定在轎前:“我提醒大人一句,青一他們來,是為了追查一件東西,跟多年前的‘穹拱之劫’有關(guān)。”
“嗯?”
千百重笑意霎時(shí)收斂:“你說什么?”
“據(jù)我推斷,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是對諸位有所警惕,而是誤打誤撞。”燕東流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慎重,“或許大人可以將當(dāng)年那具尸骨的下落告知,以免無謂沖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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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商
轎中片刻無聲,又應(yīng):“這件事情我會稟明大尊長。你先拖延,待我來信?!?/p>
燕東流踏上一步,轎簾中似有感應(yīng),卻不以為意。
“二爺大可放心,即便事態(tài)有變,大尊長也會保令兄周全。今夜之事,就由我代勞收尾了?!?/p>
隨著話語散盡,轎子底下的黑沼蔓延,涌動,將轎子淹沒。
等黑沼退去,場中的狐貍與野雞,也成了一抔無頭焦骨。
燕東流立在原地,終于是嘆了一聲。
他走近焦骨,似乎要將它們收埋。
“咕!”
遠(yuǎn)遠(yuǎn)的,樹叢中傳來一聲鳴叫,木葉飄飛,一只貓頭鷹竄出來,呼呼棱棱地落在他肩頭。
燕東流一見是它,忍不住伸手彈了一下鳥喙,不輕不重:“叫你巡邏,你在這偷懶?!?/p>
“咕唔!咕!”
貓頭鷹一邊叫著,一邊盯著燕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