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似乎又纏緊幾分。
呼吸一窒,卓無昭眼前陣陣發(fā)黑,還沒等他徹底緩過神,就有一個聲音溫柔地勸告他:“不要妄動?!谴獭煤苌?,一旦崩裂,你的骨頭也會跟著碎掉。”
文柳句人還未到,話語就仿佛響在卓無昭耳邊。
他從洞外走入,手中還捧著一對長方木匣。
“怎么我才離開一會兒,就弄得這么亂。”他瞥過地上的宮燈,表情有幾分無奈。
盲女身軀瑟縮了一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這次回來得很快,恭喜?!?/p>
“有些小波折,但好在他們都很懂事。”文柳句莞爾回應(yīng),又一揮手,盲女脖頸間的鐵索當(dāng)啷解開。
“把這里收拾好,出去等我一會兒?!?/p>
“是?!?/p>
盲女垂首,將長發(fā)別在耳后,隨即朝著宮燈爬去。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多話,甚至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用外層的裙擺將宮燈一包,重新抱在懷里,赤足離開。
只是最后,她還是忍不住看了懸在半空中的卓無昭一眼。
那目光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惡,和刀子般的冷。
卓無昭只覺得那點冷像是扎進了他心里,順著四肢蔓延。
之前覺得難受的焦枯之氣,反倒成了足以抵擋這寒冷的暖爐。
他咳嗽起來,幸好,血還是熱的。
底下的文柳句搖了搖頭:“你太倔了。”
卓無昭勉強勾起了嘴角,發(fā)出嘲弄:“哪有閣下……死纏爛打?!?/p>
他痛到?jīng)]剩幾分力氣,頭暈?zāi)垦?,說話的語調(diào)很輕,但他知道文柳句一定能聽見。
“你把我逼到這一步……就為了……用我做一具傀儡?”
“這不好嗎?”文柳句凝視著他,“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留你的記憶,甚至給你自主行動的權(quán)利。你是特別的,那些因為一句話就背棄你的人,應(yīng)該付出代價?!?/p>
“我……”
卓無昭才開口,又噤聲。
剛才那些話,恍惚間成了絲線,成了一雙友好的手,向他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