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幽,落在卓無昭臉上。
“名士尚且如此,換做天下蕓蕓修仙士,又要如何分辨自我?”
卓無昭端茶的手微微一頓。
“先生是說……”
文柳句笑了。
他的聲音比往常更柔和,更親切。
“你,真的是你嗎?”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分氣口,都變成無形的絲線,將卓無昭思緒纏繞。
一股涼意自卓無昭脊背竄起。
他再想開口,忽見文柳句情緒一收,大笑起來,那道傷疤也隨之少了詭異猙獰感,變得俏皮。
“閑談而已,何必如此緊張。話說回頭,或許天生公子只是愛好特別,非得兩全罷了。”
卓無昭適時地松了口氣。
下一瞬,他盯著自己手上的白米糕,眼角微不可查地一跳。
什么時候……
心念遲疑間,似乎是有人輕輕地在他耳后嘆了一聲。
他轉(zhuǎn)頭,空無一人。
等他再度看回對桌,文柳句已然不見了。
他只剩下一雙眼睛。
一雙無窮無盡的眼睛,從生望到死,望進萬物終結(jié)的虛無。
一個聲音在呢喃著告訴他:
沒有意義。
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個聲音來自他的腦海,仿佛是他由衷而生的感悟。
他是……誰?
白米糕落在桌案,灑出一圈渣滓。
文柳句端坐著,神色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