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芬嗤笑一聲,“后悔了?想求我兒子了?”
我摸出衣兜的欠條,“去年尤文炳問我家借了一百斤糧食還沒有還?!?/p>
當(dāng)初尤文炳來找我借糧丟下一張借條,我珍惜他給我的物件。
哪怕上面寫的是欠債,我心底也期盼著他永遠(yuǎn)還不清,和我糾纏不休。
李桂芬滿臉不信的表情,“我家炳子是干部,每個月都有政府發(fā)糧,會問你家借糧?” 3
尤文炳的表情瞬間僵住,小聲說著。
“海棠,你不至于做的怎么絕情吧?”
李桂芬驚訝出聲,“你真借了?咱家什么時候需要你借糧了?”
尤文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秀鳳帶著孩子不容易,要不然我對不起建國……”
“那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關(guān)你什么事!她死男人是她沒福氣!”
李桂芬突然拔高聲音。
我甩甩欠條,語氣決絕。
“還我糧食,要不然我就去公社找你領(lǐng)導(dǎo)要糧!”
三個月后就是暴雨,大隊各戶都有在地窖貯藏的糧食。
只有我家的糧食被我借給尤文炳,害得我爹娘被餓死。
尤文炳最在意面子,最后咬咬牙答應(yīng)等會就把糧還來。
李桂芬還想說什么,被尤文炳強硬的態(tài)度拉走。
快天黑的時候,他推著一個獨輪車來了。
我看著他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看見他碰農(nóng)具的樣子感到可笑。
尤文炳把糧袋往地上一撇,伸手就想拉我手。
我往后躲開,他尷尬的把手放下,扯出堆起的假笑。
“海棠,我知道你今天搞這出是氣我和秀鳳,作為未來的干部家屬,你要有容人之量。”
以前,只讀完初中的我最欣賞的就是他文化人的氣質(zhì),拼命地往他靠近。
后來才醒悟,他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虛偽小人。
我厭煩地后撤一步,“把糧放下,你趕緊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