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么多年以來校長也惹來不少非議,但當年一同建校的人都十分信任校長的德操與品行。就連他,也是校長當年親自去碼頭接人,幾番懇談后,他才下定決心留在這里的。
最近聽說校長跟日本人交好,時常與日本人一同出入,校園中罵聲一片,還有人問他知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校長的日語就是他教的。
代玉書想到這里不由得暗自發(fā)笑。人人都說他不知變通,他覺得自己挺知道變通的。他就從來沒覺得校長已經(jīng)變節(jié)了。既然信人,自然該信一輩子的,輕易就能懷疑朋友,那不是別人的人心易動,反而是自己的心移動了才對。
他看到蘇純鈞牽著楊二小姐出來了,便站直行禮:“二小姐好?!?/p>
楊玉燕身為主人,先于蘇老師開口,她站到代教授面前,認認真真的鞠了個躬,“代教授,歡迎你?!?/p>
蘇純鈞在之后開口,一開口便顯親密:“代教授,您可來的有點早了,祝家還沒吃早飯呢?!?/p>
代玉書從當奴隸起就是天不亮就起床,等去英國上學以后,更是勤奮,回了國當教授,更加不敢懈怠。他今天已經(jīng)算好時間出門,估計祝家七點半吃早飯,他八點半到正好。不料,祝家的起床時間更晚一點,如果不是楊玉蟬每天要上課,祝顏舒要趕牌局,祝家早飯一直都是八點半以后才開,一家人九點吃完再聊一會兒,十點才各自去辦正事。
代玉書連忙道歉:“是我的錯!”
祝顏舒挽著楊玉蟬走過來,笑瞇瞇的說:“代教授太客氣!你來得巧,不如一起嘗嘗我家的早飯。您這個弟子可是每天都在我家吃早飯的,他可從來不客氣?!?/p>
代玉書哪里會頭次上門就坐下吃早飯?連忙說:“我再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稍后……”
祝顏舒對蘇純鈞說:“蘇老師,代教授就交給你了。”
蘇純鈞笑瞇瞇的:“好!”上前一把抱住代玉書的胳膊,“教授,您就不要推辭了,張媽的手藝好極了呢!比您強多了。”
張媽也在一旁幫腔,比請?zhí)K老師吃飯還要熱情:“代教授,您要是不嫌棄我,就坐下嘗一嘗我的手藝。”
代玉書哪里會嫌棄張媽?連忙說:“不會,不會,您真是言重了,言重了?!?/p>
張媽笑著說:“那我就給您也做一份!”說罷轉(zhuǎn)身就快步走向廚房。
代玉書伸著手都叫不回來,望而興嘆。
祝顏舒推了把楊玉燕:“燕燕,去請代教授?!?/p>
楊玉燕本來不敢對才見過幾面的代教授這么做,但前有蘇純鈞做例子,后有祝顏舒,何況家里就她一個小的,她不耍賴留客怎么行?便也將那一點不好意思都扔了,到另一邊抱住代玉書的胳膊:“代教授,請?!?/p>
以前都是代玉書調(diào)戲?qū)W生,不想今天被學生調(diào)戲,風水輪流轉(zhuǎn)了。
他哭笑不得,對蘇純鈞說:“你這是看自己畢業(yè)了,以為我就管不住你了?!?/p>
蘇純鈞只是笑。
他理解祝女士一片慈母之心,知道祝女士表現(xiàn)親熱都是為了請他日后關(guān)照楊二小姐。聯(lián)想起楊虛鶴之后,更加不會見怪。
于是,他就順從的跟著蘇純鈞來到了祝家餐廳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