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她終于闖進了御書房。
蕭衍正對著一幅畫發(fā)呆,那是他畫的第九百九十九幅小像,也是唯一一幅,他沒來得及藏起來的。
「陛下!」柳書儀哭得梨花帶雨,「您就為了一個棄您而去的女人,這般作踐自己,作踐這大好江山嗎?」
蕭衍緩緩抬頭,猩紅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
「你懂什么?」
「我不懂?」柳書儀凄然一笑,「我懂您喜歡的不過是她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陛下,我也可以!您想看什么樣,書儀都可以學!」
她說著,竟真的學著我平日的樣子,跪了下來,膝行到他腳邊,想要去拉他的龍袍。
「滾!」
蕭衍猛地起身,一腳將她踹開。
柳書儀撞在書架上,狼狽地摔倒在地。
他看著她那張刻意模仿的臉,只覺得一陣反胃。
他以前怎么會覺得,拿這樣一個人來刺激蓁蓁,是件有趣的游戲?
他想念的,是蓁蓁含淚時眼里的星光,是她卑微乞求時顫抖的聲線,是她身上獨有的清冷梅香。
不是眼前這個拙劣的仿冒品。
「來人!」蕭衍聲音冰冷,「將柳氏帶下去,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她再踏出房門半步!」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目光再次落回地圖上。
一個密探匆匆進來,跪地稟報?!副菹拢榈搅?!霖州一家新開的藥鋪,掌柜姓沈,與……與廢后的閨名只差一字。」
蕭衍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霍然起身,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備駕!即刻去霖州!」
儀仗從簡,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不過三日,一行人便抵達了霖州城外。
蕭衍沒有進城,而是換上了一身常服,獨自走向那條臨河的小巷。
雨后的石板路還帶著濕氣。
他遠遠地,就看到了那間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