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側(cè)臉隱在暗處,看不清神情。
有內(nèi)侍上前請示:「陛下,是先送娘娘回宮,還是直接去丞相府赴宴?」
片刻的死寂后,我聽見他冷漠地吐出三個字:「去赴宴?!?/p>
我的心像被寒冰刺穿,疼得發(fā)顫。
看著御輦遠去的背影,我咬著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坤寧宮走。
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身上更痛,還是心里更痛。
再次見到蕭衍,是第二日的清晨。
他領(lǐng)著柳書儀,將她帶回了我的坤寧宮。
作為丞相之女,蕭衍的青梅竹馬,柳書儀就像一個幽魂,始終縈繞在我們的君后生活中。
而蕭衍,從來沒有阻止過她的越界。
我不是沒懷疑過蕭衍對柳書儀的感情。
直到看了那些小像,我才明白,原來柳書儀不過是蕭衍用來刺激我爭風(fēng)吃醋的棋子。
他享受我為愛嫉妒的模樣。蕭衍見我臉色慘白,嘴角弧度上揚,淡淡宣布:「書儀身子不適,這幾日會住在宮里?!?/p>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我,將柳書儀護在身后,生怕我大吵大鬧傷著她。
可我只是平靜道:「隨你?!?/p>
反正,等三日廢后詔書正式昭告天下,這里就不是我的宮殿了。
他想要誰住進來,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
蕭衍一怔,隨即有些心慌,「沈蓁蓁,你這么痛快就答應(yīng)了?」
我扯了扯唇,「我不答應(yīng),又能如何呢?」
看我無所謂的態(tài)度,他的臉色瞬間陰沉。
接下來的兩日,蕭衍像是賭氣,故意在我面前和柳書儀舉止親昵。
得知柳書儀譜的新曲得了太后贊賞,他更是大張旗鼓地為她在太液池設(shè)宴,包下畫舫為她慶賀。
宴會上,他全程陪著柳書儀,為她布菜,為她披上披風(fēng),溫柔體貼得不像話。
賓客們紛紛議論,都說陛下對相府千金如此上心,對皇后卻那般冷淡,要不是我每次都卑微挽回,這后位早就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