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孽障!
她暗自咬牙,胸口劇烈起伏著。
若不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此刻定要叫他嘗嘗家法的厲害,讓他明白什么叫做“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你且直說,今日來我這折蘭院所為何事?”
“是又在外面惹是生非?或是闖下什么難以收拾的禍事?”
裴臨允心安理得:“有些想念母親親手做的澄沙團子和茯苓餅?”
莊氏反問:“你?”
“你不是最是聞不得豆沙的味兒了?”
裴臨允義正辭嚴:“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以前聞不得,不代表現(xiàn)在聞不得。”
莊氏狐疑地瞇起眼睛,懷疑的目光在裴臨允身上來回逡巡,半晌才冷冷道:“把話說清楚?!?/p>
裴臨允被莊氏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得硬著頭皮坦白:“母親,是桑枝妹妹想嘗嘗您的手藝?!?/p>
“您素來只給春草妹妹做,卻從未想過給桑枝也備上一份?!?/p>
“同是您的女兒,這碗水,您未免端的太不平,太讓人寒心了。”
莊氏簡直快要氣笑了。
“不做?!?/p>
“做不了?!?/p>
“裴臨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莊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聲音嘶啞地低吼道:“都是因為裴桑枝!害得我被禁足在這折蘭院中,你大哥的世子之位被皇上褫奪,連明珠都只能坐著寒酸的小轎去成家做妾!”
“而你……”
“非但不想著替我們報仇雪恨,反倒處處巴結(jié)討好那個賤人!”
“你是不是瘋了,你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裴臨允喉頭一哽,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賤人?”
“母親,您竟用這般腌臜字眼,稱呼自己的親生骨肉?”
“您可曾想過查一查?查查她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
莊氏很想不管不顧地回一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于她何干!
但,終究還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