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
“蕭氏一族有復(fù)興之兆?!庇缹幒铧c到為止。
莊氏聞言心頭一顫,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遲疑道:“侯爺此言,莫不是蕭家有意翻先夫人的舊賬?”
“當(dāng)日先夫人與知客僧同榻而眠,乃是眾目所見,鐵證如山,無懈可擊?!?/p>
“是先夫人不守婦道,荒淫失德,侯爺依禮停妻再娶,于法理、情理皆無不合?!?/p>
“就算蕭家日后重得圣眷,難道就能顛倒黑白,仗勢欺人不成?”
永寧侯眼神晦澀復(fù)雜地睨了莊氏一眼。
莊氏說的好生理直氣壯,大義凜然啊。
這臉皮,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厚。
“莊氏,無論法理還是情理,束縛的從來都只是那些無權(quán)無勢的平民百姓。至于這世間的是非黑白,又何曾有過亙古不變的定論?”
“只要圣心偏向蕭家,待蕭氏權(quán)傾朝野之時,所謂法理人情自然皆為蕭家所用。到那時,蕭氏便是清白無瑕,永寧侯府便是罪孽深重?!?/p>
“一旦蕭家借機翻案,重提她的陳年舊事,即便最終查無實據(jù),也如同癩蛤蟆爬上腳背,雖不致命,卻著實令人膈應(yīng)?!?/p>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p>
“退一萬步講,桑枝記在蕭氏名下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莊氏聽罷永寧侯這番長篇大論,一顆心便如墜了鉛塊也似,直往下沉。
侯爺心里,怕是已經(jīng)有所傾向了。
“侯爺,此事關(guān)系重大,妾身思慮再三,無論為公為私,都難以應(yīng)允。如若侯爺執(zhí)意如此,便不必再來問詢妾身的意思了?!?/p>
“若要將桑枝順理成章地記在先夫人名下,勢必要重新迎奉先夫人靈位入府。這般舉動,侯爺面前便只有兩條路可走。”
“然則,無論是為先夫人洗雪沉冤,抑或是侯爺故作大度之態(tài),都難免惹來物議紛紛。這般風(fēng)波,于侯爺?shù)那遄u仕途,只怕是禍非福啊。”
“妾身確有私心,但也是真心實意替侯爺著想?!?/p>
“侯爺明鑒,那些早已蓋棺定論的往事,該如同深埋黃土的枯骨,在漫漫歲月中化作無人問津的塵埃?!?/p>
永寧侯聞言,可恥的動搖了。
蕭氏的過往,本就經(jīng)不起矚目和推敲,稍有不慎,他和莊氏就會引火燒身,徒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