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心下了然。
大抵是事與愿違了。
裴余時繼續(xù)道:“言歸正傳,我撥兩名暗衛(wèi)與你,聽憑調(diào)遣?!?/p>
“公主殿下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p>
裴桑枝故作遲疑:“若將裴春草配給裴謹澄,那成裴兩府既定的婚約又當如何?”
裴余時輕嗤一聲,渾不在意:“你父親與莊氏不是最樂善好施,專愛替人教養(yǎng)女兒么?橫豎再從旁支過繼個姑娘到侯府便是?!?/p>
“再差……總歸差不過裴春草去?!?/p>
裴桑枝從善如流:“祖父英明?!?/p>
不,以永寧侯的心性,是絕不會坐視裴明珠纏上裴謹澄的。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永寧侯瞞天過海,將裴明珠送入尚書府為妾,將她最后一絲價值都榨取得干干凈凈。
這也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今夜的鬧劇可以鬧開,卻萬萬不可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倘若兄妹亂倫的丑聞飛出這座深深庭院,定會招致滿朝言官如雪片般的彈劾奏疏,縱使百年侯府也難逃傾覆之危,更會徹底斷送元和帝對侯府的最后一絲眷顧。
她的家業(yè),她得把桌子守好,可不能被人掀了去。
再者說,成景翊那樣二三其德又偽善自負的人,還是跟裴春草鎖死吧,休要去禍害其他良善姑娘。
“祖父,您答應(yīng)撥給孫女兒的暗衛(wèi)呢?”裴桑枝理直氣壯地討要起來。
這送到嘴邊的肥肉,豈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裴余時輕鼓手掌,忽覺一陣風刮過,老樹簌簌作響,婆娑樹影間驀地竄出兩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躥出來,單膝點地,抱拳沉聲道:“駙馬爺?!?/p>
裴余時看向裴桑枝,道:“此二人,名喚夜鸮、夜刃,皆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你可放心差遣?!?/p>
裴桑枝摩拳擦掌:“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煩請夜鸮小哥走一趟滄海院。下迷香也好,敲悶棍也罷,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裴臨允“請”來便好?!?/p>
夜鸮抱拳,融入了夜幕里。
裴余時神情復(fù)雜,欲言又止:“你要一鍋端了?”
“三人行,是不是有些過于有傷風化了?!?/p>
裴桑枝義正辭嚴:“祖父說的哪里的話,圣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p>
“萬一他們就想取長補短呢?”
“祖父,您不能掘了旁人想進步的階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