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眉眼皺了皺,下意識覺得哪里怪怪的。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裴桑枝所言確是字字句句為他。
裴余時心下疑竇更甚,眼神不斷在裴桑枝和永寧侯之間打轉,茫然的撓了撓頭,終是沒有駁斥,而是看向永寧侯:“本駙馬今日定要將那老妖婆攆出府去,你可有異議?”
“沒……”永寧侯不敢耽擱:“沒有異議?!?/p>
“可,那婦人暈……”
裴桑枝自告奮勇:“父親,女兒在鄉(xiāng)野見過赤腳大夫救治暈厥的病患,請父親允女兒一試?!?/p>
“那等沒皮沒臉的人,絕不能成為祖父和父親之間的隔閡。”
裴桑枝說得格外義正辭嚴,永寧侯挑不出刺。
“去吧?!?/p>
“別用匕首……”永寧侯不放心的補充。
裴桑枝莞爾一笑:“父親可真愛說笑?!?/p>
下一刻,抽出發(fā)髻上的金簪,沒有半分猶豫,精準地扎進了裴老夫人的人中穴。
裴老夫人的老臉疼的皺成一團,卻始終沒睜眼。
裴桑枝心下了然。
呵,原來是裝暈啊。
拔出金簪,在裴老夫人的眼皮下晃了晃,又輕輕蹭了蹭。
冰涼的觸感,裴老夫人抖的更厲害了。
裴桑枝又像模像樣的扎了幾次,扎的裴老夫人的人中血肉模糊,而后,方回眸,嘆息一聲,遺憾道:“父親,看來扎人中行不通?!?/p>
“倒不如試試刺目之法?只是這分寸拿捏很是講究,若稍有差池,怕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回這雙老眼?!?/p>
說話間,似手滑般,金簪擦過裴老夫人翕動的眼瞼,血珠頓時順著皺紋蜿蜒。
這下,裴老夫人裝不下去了。
裴老夫人身軀猛的一顫,裝出一副幽幽轉醒的模樣。
裴桑枝面露驚喜:“醒了!”
裴余時接話:“來人,抬出去,日后不三不四的人再登門,來一次,打一次。”
永寧侯嘴唇囁嚅,權衡一番,終是沒有再說出阻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