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跪,我就打的你跪!”
說話間,永寧侯就抄起了一旁的馬鞭。
裴桑枝見狀,將絹帕收進袖籠,神色陡然冷冽,所有的畏縮膽怯再無半分痕跡,自顧自上前兩步,端坐在雕花大椅上,眸光直直的望向永寧侯。
“我也演戲演累了,父親也歇歇吧。”
在她費盡口舌請動了裴駙馬這尊大靠山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能被永寧侯隨手碾死的螻蟻了。
清玉殿下薨逝前,定周全思慮了裴駙馬的余生。
真當她沒有察覺到那些神出鬼沒的護衛(wèi)裴駙馬的暗衛(wèi)嗎?
更遑論,她重生后,一連唱的兩場大戲,沒一幕是白唱的。
世人眼中,諸如蠻橫、忤逆、不孝之類的這些字眼,永遠不會跟她沾邊。
就算永寧侯夫婦說的口干舌燥,旁人也會下意識認定是污蔑。
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了,她又何必再委委屈屈。
來之前,還準備再裝裝的。
現(xiàn)在……
呵!
都要用馬鞭抽她了,她還裝什么裝!
“父親這般無能狂怒,小發(fā)雷霆,是在怒什么?”
“怒自己煞費苦心營造的虛偽假面,終究裹不住敗絮內里的刻薄陰損嗎?”
“還是怒自己年過不惑,明明膝下子女雙全,卻后繼無人?”
“亦或者是怒蠅營狗茍半生,東施效顰,依舊不倫不類的沒有被上京權貴接納嗎?”
“自我認祖歸宗,父親從未施舍過我一絲一毫的憐憫和慈愛,而今裝腔作勢,委實不像話呢?!?/p>
永寧侯怒不可遏,身體顫抖堪比風中殘燭,晃了又晃。
莊氏則是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瞪著裴桑枝。
明明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裴桑枝瘋了?
如果沒瘋,怎么有膽子反過來挑釁侯爺,在侯爺?shù)睦讌^(qū)反復橫跳。
對,就是挑釁。
這些話,就是赤裸裸的將侯爺?shù)哪樏嫠合聛?,扔在地上踩啊踩,順帶還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