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玉大長公主與榮后關(guān)系莫逆,侯府可是求不來這樣的殊榮的。”
“而今,雖說李尚儀已然承帝后恩典,出宮榮養(yǎng),但也不是隨隨便便能請的動的。”
“枝枝,你萬不能恃寵而驕,為難你的父親?!?/p>
“上京城中有資格給你做閨訓的嬤嬤不計其數(shù),何必興師動眾,讓你父親去低三下四的陪笑臉求人呢?!?/p>
裴桑枝微微顰眉,亮的瘆人的眸色流轉(zhuǎn),直截了當問道:“祖母居然平易近人的召見過明珠妹妹的生母嗎?”
說著說著,輕嘆一口氣,繼續(xù)道:“養(yǎng)母并未對女兒提過這樁往事,若是如此,的確是女兒想當然了?!?/p>
裴明珠嬌俏的小臉唰的一下白了,羞憤欲死。
一字未提她低賤,卻字字在含沙射影。
莊氏也沉了臉色。
莊氏和裴明珠心里不約而同的冒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無力感。
裴桑枝視而不見,轉(zhuǎn)而乖巧溫順的望向永寧侯,指尖輕輕絞著帕子,活脫脫一副可憐惹人愛的模樣,軟聲道:“父親,這樣會讓您為難嗎?”
“女兒只是想著,倘若教養(yǎng)嬤嬤的名聲響亮些,來日議親之時,也能添些籌碼,總歸是多份體面?!?/p>
議親二字一出,永寧侯的神經(jīng)猛跳了兩下。
仔細想想,他的女兒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最起碼,這雙眼睛別樣的好看。
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再者說,永寧侯府在上京城到底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永寧侯掩去眼底思緒,笑道:“不算為難。”
“只要桑枝肯上進,為父就是把這張老臉豁出去一次也無妨?!?/p>
裴桑枝眉眼彎彎,笑的燦爛。
“女兒謝過父親成全,也謝過母親費心提點?!?/p>
莊氏:真是怎么看都覺得如鯁在喉。
尤其再看到裴明珠那張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時,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按耐住怒火,岔開話題:“什么養(yǎng)父養(yǎng)母,真假千金的事情,有礙侯府清名,日后便莫要提了?!?/p>
“進去用膳吧。”
裴桑枝心安理得。
反擊而已,沒什么好不安的。
堪堪落座,裴謹澄攜著一身夜風的清冷進來。
解釋道:“父親、母親,兒子聽說云霄樓改良了鵪子羹和酒蒸石首的食譜,精妙無雙,便想著買給明珠和枝枝嘗嘗鮮,這才耽誤了些時辰?!?/p>
裴謹澄話說的滴水不漏,雕花食盒里飄出的鵪子羹和酒蒸石首的香氣已漫過紫檀木桌。
“不礙事,澄哥兒疼妹妹是好事?!鼻f氏笑著接過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