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想到他昨夜主動去外間,目光卻落在眼下扔在她面前的那方貞潔帕,她抬頭看了眼田嬤嬤,知曉是她說的。
田嬤嬤低下頭去不與她對視,她自知此事告知夫人對不住少夫人,但茲事體大,新婚之夜竟未能成事,不是大少爺?shù)膯栴},便是她的問題,但……在陸家,大少爺怎么可能有錯呢?
她本也要在第二日拿了貞潔帕去回話,若是事成,也不會有這么一遭了。
只是依照規(guī)矩,她該將詳情和盤托出,也還是咽下了那句大少爺昨日宿在外間,否則不知夫人會如何震怒。
但面對少夫人,她也確實心虛。
陳稚魚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明明此事不能全賴在自己身上,可眼下受罰的還是她,陸夫人可不像方夫人那般好哄騙,不會單單看她穿了件引人遐想的衣裳,便覺得夫妻之間兩廂情好了,貞潔帕是最能證明當晚狀況的。
婆母婆母,是婆家的母親,而非她的母親,自然不會將問題歸咎到她的兒子身上,陳稚魚掩下心中酸澀,只能如實道:“昨夜大少爺醉了酒,似是有些不快,兒媳也是頭一回伺候,不得要領(lǐng),許是惹惱了大少爺,都是兒媳無能。”
閨房之事,說不明白,干脆不說。
陸夫人失望搖頭,看她模樣性情都好,想來是討人喜歡的,不至于連洞房都成不了。
可現(xiàn)在,事實都擺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媳婦,只是表面上得了她兒的喜歡。
“你可要知道,你能在府中立穩(wěn)腳跟最重要的就是夫君的心,如今連這你都辦不到,難不成是要我失望將你娶進門來?”
這話已是相當嚴重,田嬤嬤都心驚膽戰(zhàn)的,擔憂地看向少夫人。
陳稚魚只深深俯下身去,喉間像是堵了一團麻藥,她哽著聲,聲音沒什么力道:“是兒媳的不是,叫婆母操心了。”
陸夫人搖搖頭,只對她說:“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內(nèi),你若還不能同房,就不要怪我這個婆母,下你的面子了?!?/p>
陳稚魚低頭應(yīng)是,心頭一片荒涼。
陸夫人給田嬤嬤使了個眼色,田嬤嬤便上前去,將她扶起來,陳稚魚站定后,陸夫人才說:“罰你去靜室靜思記過,今日的晚飯就免了?!?/p>
陳稚魚應(yīng)下,被田嬤嬤帶走。
去靜室的路上,田嬤嬤半晌沒吭聲,等到了以后,四下無人,她才按耐不住的開口。
“少夫人莫怪奴婢,那貞潔帕是規(guī)矩,奴婢此番害您受苦了?!?/p>
陳稚魚本是不想說話,此刻見她同自己解釋,扯了扯嘴角,也沒能笑出來,只說:“嬤嬤按規(guī)矩辦事,我都懂得,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怪嬤嬤?!?/p>
田嬤嬤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平心而論,如今她已經(jīng)在少夫人身邊伺候,這種行為說好聽了是懂規(guī)矩,難聽了是背主。
少夫人心腸軟,從不與她計較,可她心里卻很難說服自己沒事。
“您能和老奴說說,昨夜是什么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