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厚田大口喘著氣,要不是少了一條腿,他現(xiàn)在真想跳下炕踹伯小今一腳。
伯小今站在炕沿邊上,滿臉無所謂的表情,說:“玉梅嫂子,張厚田說了,讓我滾,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再見!”
說完后,伯小今瀟灑地一轉(zhuǎn)身,奪門而去。
“反了!反了!反了……”
張厚田“唰”的一下,扔掉手里的煙袋鍋子,想要砸向伯小今,不料剛好被布簾子給擋住了,直接掉到地上。
這下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拉幫套的傻子居然敢這么跟他說話。
放在舊社會,拉幫套的地位還趕不上小妾,說得好聽一點是家里的二男人,難聽點就是家里買來當牛做馬的。
“你都看到了吧,去……去小皮溝,把這個傻子給我退了,把糧食要回來!”張厚田氣吁吁地說。
“你先消消氣,到底咋回事嘛!”楊玉梅著急地問。
伯小今連自己的行李都沒拿,沖出老張家的院子,推開籬笆門就走,他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鉛色的天空和白茫茫的雪地連成一片,分不清天地。
“哎呦,這不是玉梅家的二男人嘛,咋了這是,在家受氣了,要回娘家了嗎?”
一位望花屯的婦女陰陽怪氣地跟伯小今打招呼。
伯小今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自顧往小皮溝的方向走。
“我看多半是這么回事,張厚田那小心眼的樣肯定是不愿別人碰他老婆,所以我估計這個傻子忍不了才要回娘家的?!?/p>
“哎,你說,一個傻子真的懂男女之間的那事嗎?”
“咯咯咯,那誰知道啊,要不你把他喊過來,找個地方你倆試試不就知道了,我給你把風(fēng)?!?/p>
“我看就屬你最浪,有本事你去?!?/p>
聽著兩位婦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伯小今臉上火辣辣的,他還是第一次被兩個女人這么赤裸裸的調(diào)侃。
于是加快了腳步,趕緊遠離她們的視線。
走到村東頭的時候經(jīng)過一座廢棄的院子,破舊的房屋已經(jīng)荒涼很久了,院子也沒有門。
突然聽見里面有動靜,好像是有個女人在求救的聲音。
伯小今趕緊掉頭加快了腳步?jīng)_到院子里一探究竟。
冬天的大雪塵封了山里的一切,百姓們都快閑瘋了,除了在家抱窩生孩子外根本沒別的事情可做。
所以冬天也是滋生各種事端最嚴重的季節(jié)。
果不其然,在廢棄屋子里正有三個男孩淫笑著向一位年輕姑娘緩緩逼近。
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墻角,女孩長得非??∏?,看打扮不像是農(nóng)村人,衣服雖然有補丁,但很精致。
他們應(yīng)該都是村里的知青。
“我求求你們了,就放過我吧,我可以給你們錢,給你們糧票,你們要啥都行?!迸⒖薜美婊◣в暾f。
“梁珮瑜,你還有錢嗎?你哪還有糧票?要不是許愛國接濟你,恐怕你早就餓死了吧。”
三個男孩中領(lǐng)頭的那人輕佻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