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也烙印在她的心上,“戴不戴,戴多久,不是由你決定的。什么時候摘,也輪不到你來問?!?/p>
“那……那要戴到什么時候?”
溫然不死心地追問,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絕望的哭腔。她需要一個期限,哪怕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期限,也好過這種永無止境的絕望。
厲行舟似乎被她的問題逗樂了,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輕笑,那笑聲里卻沒有任何暖意,只有純粹的惡意和掌控者的傲慢。
“戴到……我膩了為止?!?/p>
他說。
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溫然的心上,將她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徹底擊碎。
膩了……
直到他膩了……
這個期限,比“永遠”更加殘忍,因為它充滿了不確定性,充滿了對方隨心所欲的掌控。她就像他手中的一個玩偶,他高興了就玩弄一番,不高興了就扔在一邊,而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動地等待著那個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膩了”的時刻。
溫然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發(fā)出了壓抑而絕望的嗚咽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出。
電話那頭,厲行舟似乎很滿意她此刻的反應。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安靜地聽著她的哭聲,像是在欣賞一首動聽的樂曲。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溫然的哭聲漸漸變小,只剩下細微的抽噎,他才再次開口,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淡,卻帶著命令的口吻:
“每天晚上九點,準時給我打電話,匯報你一天都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不準遺漏,不準撒謊。明白嗎?”
溫然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像個木偶一樣,下意識地回答:“……明白?!?/p>
“很好?!?/p>
厲行舟似乎覺得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語氣里透著一絲結(jié)束通話的意味?!熬瓦@樣?!?/p>
說完,不等溫然再有任何反應,電話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了。
聽筒里只剩下忙音。
溫然維持著將手機貼在耳邊的姿勢,呆呆地躺在黑暗的被子里,一動不動。
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絕望。
脖子上的項圈,仿佛在這一刻,徹底融入了她的血肉,變成了一個真正無法擺脫的、象征著奴役和屈辱的永恒印記。
無期的枷鎖,已經(jīng)牢牢套在了她的身上。
而她的未來,也徹底陷入了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