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欺負欺負陸青山這種沒根基的軟柿子,撈點好處,沒人真管他。
可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明搶,尤其現(xiàn)在這聲音聽著,像是村里人被狗叫引來了,真要被其他人撞見,甚至傳到村干部耳朵里,總歸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現(xiàn)在是冬天,各家都貓冬在家,誰沒事會在外面瞎溜達?
馬六心里犯嘀咕,一時拿不定主意。
他橫是橫,但欺軟怕硬的本性讓他本能地開始權(quán)衡利弊。
萬一真把村里人招來了,為了這么一只兔子鬧大了,好像有點犯不上。
畢竟,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想借機敲打敲打陸青山這個突然“硬氣”起來的家伙,兔子只是順手牽羊,順便撈點好處。
真為了這么點東西惹一身騷,不值當。
他猶豫了一下,又惡狠狠地瞪了陸青山一眼。
仿佛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了這一眼。
伸出的臟手最終還是不甘心地縮了回去,在自己油膩的褲子上蹭了蹭。
“哼!算你小子今天走運!”
“狗叫喚什么,晦氣!”馬六朝著陸青山腳邊的雪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又罵罵咧咧了一句,像是給自己找臺階下。
“下次別讓老子在山里逮到你!”
“不然有你好看的!”
“到時候可沒狗叫給你解圍!”
說完,他沖兩個跟班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立刻會意,也跟著色厲內(nèi)荏地朝陸青山威脅了幾句。
無非是“小子你等著”、“別以為今天沒事了”之類的狠話。
然后,馬六才罵罵咧咧地轉(zhuǎn)身,帶著兩個狐假虎威的跟班,悻悻地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邊走還邊回頭,兇狠地瞪著陸青山,仿佛在說這事兒還沒完。
凜冽的寒風(fēng)依舊吹過山崗,卷起地上的碎雪,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仿佛在嘲笑著馬六等人的色厲內(nèi)荏。
陸青山依舊緊緊地抱著那只兔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像一棵扎根在冰雪中的松樹。
眼神冰冷地注視著馬六遠去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山路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