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越跟了上去,他不敢做什么,但要她就這么又走了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又是不可能的。
“是,我去找過你,但你不知道?!?/p>
林梔意的手頓了頓,他來找過她?
為什么?是可憐她?還是那點兒愧疚感的作祟?
但無論如何,這些也都不重要了……
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刀子都戳在人心上了,難道再拔下來,就不會流血嗎?
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要粘上“對不起”這三個字呢?林梔意不明白。
“那真是辛苦你了。”
惹不起總躲得起,林梔意懶得再和他多說什么,她拎著還剩小半瓶的酒,小碎步搖搖晃晃地往自己的房間去。
她太了解段景越了,他要是不想走,無論如何都是沒法讓他走的,與其這樣,何必在這兒浪費彼此的時間。
情緒壓了又壓,像是觸底的彈簧,段景越被他一手帶大的姑娘的這句話給戳中,什么叫辛苦?他照顧她整整六年,怎么沒聽她說句辛苦?
“林梔意,哥哥照顧你六年都沒覺得辛苦,你覺得我出國去找你,會覺得辛苦?”
林梔意剛走上兩步,就聽到男人嘴里冒出她過去、現(xiàn)在都最不愛聽的兩個字。
哥哥?他算是哪門子的哥哥!
姑娘自嘲地笑了一聲,也懶得再忍耐什么。怒火跟著酒意跑到嗓子眼兒,不中聽的話跟著往外直冒。
“那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了哥哥六年呢!怎么?是需要我付撫養(yǎng)費,還是需要我向你道個歉?”
林梔意說罷便往前走上了幾步。她討厭這種抬頭仰視他的感覺,透過他那雙清透又涼薄的眸子,她過去那些不該有的情感就越發(fā)顯得惡心,越發(fā)的拿不上臺面。
這些赤裸裸的回憶,似警鐘,一遍又一遍地敲醒她,叫她不敢忘,也忘不掉。
他們離得這樣近,就像小時候一樣,可林梔意在此刻卻很想笑。她的好哥哥一直是這樣,對她是高貴自持的長輩,可對朋友卻是有說有笑的、幽默風趣的年輕人。
他真情實意地關(guān)心她、愛她,可到最后,他又毫不留情地拋棄她、唾棄她。
是他一步一步創(chuàng)造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也是他把她隔絕到他世界的另一端!
段景越明顯能感受到姑娘眸子里的煩躁與嫌棄,他的心一顫,正想離她近些,便看見這姑娘往后退了三步遠。
男人的臉色雖說沒什么變化,但眸里的那團火卻噗呲噗呲地翻涌起來,像是一把連著一把的火星子,嘩嘩啦啦地濺落一地,只聽他冷哼一聲,大喊道:“你躲什么?哥哥現(xiàn)在是碰都碰不得了?”
林梔意攥著拳,眼神如同夜里覓食的幼狼。
她不答,反將這問題給丟了回去。
“所以你想碰哪兒?”
語罷,林梔意將頭發(fā)撩到耳后,往前走上一步。她玩味似的盯著他,嘲弄般地再次問道:“所以親愛的哥哥,你想碰哪兒?”